蓝钰狼狈地回了国,只离开了两三天,他就感觉家里关于星子的味道又淡了不少,他躲在衣帽间里贪婪地闻了闻了星子未带走的衣物,茫然地看着家里的一切,眼前浮现地都是星子苍白的脸,和那道醒目的红色伤疤……
蓝钰似乎又回到了刚被退役的那段时间的状态,颓废而又无助,楼下的大爷将两只鹦鹉送回来,蓝钰同情地多看了它们两眼,她连我都不要了,还会要你们吗?
樊鸿泽给蓝钰打了几通电话,从无人接听到关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说不清自己对蓝钰是怨恨更多还是同情更多,如果不是他,星子不会经历那场意外;但如果不是他,星子几年努力的心血也未能保全。
星子痛苦,他又何尝不是呢?
“你怎么来了?”蓝钰打开门,失望地扭头径自走回了卧室,把樊鸿泽晾在门口。
樊鸿泽看到他憔悴的样子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裴介说你回国了,电话打不通,让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蓝钰回来在衣帽间躲了一晚,他几乎能背下星子的哪件衣服挂在什么地方,是什么颜色有什么图案,但是他回忆不起来星子在何时在哪个场合穿过,也许他没有见过,也许他以后也见不到了。
他不敢继续想象以后看不到她的日子,以前不能共同经历的过往让他不能释怀,现在两败俱伤的状况更让他心如刀绞,一定还有什么可以弥补,一定还有!
哪里还用得着去找,眼前那一墙的书、桌角卷筒里用过的宣纸、阳台上她收起来的画板、现在被扔在地下室的山地自行车……太多了,蓝钰忽然开始庆幸星子有这么多的爱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来体验她的过去。
他将星子之前写过的毛笔字整理成册送到印刷店印刷成字帖,开始临摹,蓝钰没有功底,不得章法,但写的多了他也能发现些不同。
星子的字分为楷书和草书两种,蓝钰看着那一张满是他名字的大字,想起来那晚两人吵架,她把自己关在卧室写字,那会儿她是不开心的,生气的时候追求静,开心的时候反而张狂,可惜,蓝钰没有见识过她开心得写狂草的兴奋和嚣张。
蓝钰不觉失望,因为他发现星子是极端的,在他沉淀下来寻找星子的过程却也慢慢发现了自己,曾经的他也极端到判若两人,在蓝家一言不发的二儿子,在外叛逆疯狂的蓝家二少;在外成熟稳重的职场御姐,在书桌前温婉安静的文艺女子,蓝钰自嘲,人家极端的极富书香文雅,自己却是外在的空虚皮囊。
“你下笔都不对,白瞎了这纸了。”樊鸿泽看到蓝钰专心的把字写成一坨黑,浓重的墨水在宣纸上因散开来化成枝枝叉叉在纸上蔓延,这样的字,简直是对文房四宝的侮辱。
“你说,她当初看上我什么了?”蓝钰一边继续画他狗爬的字一边问。
樊鸿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难不成真傻了?
“一定是看上我这绝世的帅脸吧!”蓝钰两手捏起纸的边沿,上下忽闪几下,一团团墨水在纸上交叉向周围慢慢流去,樊鸿泽努力的眨了眨眼才从十二个大字里认出了三个字。
他没有理会蓝钰的疯言疯语,自己长得也不差,出现的也比蓝钰早,要看也应该是看上我这张帅脸。
“你见到她了?”樊鸿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