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课堂结束,去洗手间洗好了手的孟晚瑜最终也没有做出一个确切的决定。
稍稍卷起袖子,用镶嵌在墙壁上的烘干机吹干双手上的水滴,她朝着会客厅的方向走回,在经过玻璃走廊时,她看到了对面建筑的二楼,方才被施打安定剂被担架带走的男人如今在护士的陪同下已经恢复了意识。
与方才疯狂咆哮的模样不同,他的眼神清明,顺从地跟随着身旁人的指令,看模样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们医院安定剂的药效好厉害啊。”回到了千珩的身边,想到了刚才见到的男人,孟晚瑜眨眨眼。
有些不解地偏过头,千珩不太明白女人突然感叹的理由。
“刚刚那个发病后被抬出去的男人,好像已经恢复了。”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孟晚瑜说道,“我以为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稳定精神,没想到恢复的这么快。”眨眨眼,对于一个多小时前才被五花大绑搬出去的男人能迅速地恢复正常,她的语气惊讶。
“...他啊,你说1029号。”明白了孟晚瑜的意思,千珩并没有应和女人的话,只是报出了男人的病号后木然地耸了耸肩,“他那不是发病。”
面对孟晚瑜一脸不解的表情,千珩开口,“像我们这种有攻击倾向的住民,审核家庭日的参加资格通常都很小心。”
除了必须获得主治医师与责任护士的同意之外,也必须在两个月内的院内问题行为纪录保持稳定的空白才行。
“而且在与访客近距离见面之前,都会提前施打针剂,保证行为能处在自控范围。”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像他那样突然试图攻击他人,大概有两种可能的原因。”竖起两根手指头,为了方便女人理解,她的语速不快。
“一种是因为产生了很强烈的欲望,真实地超过了药物能压制的范围,我从别人听过的案例包括因为愤怒想展示力量,或因为紧张而想宣泄压力,甚至喜欢到想要宣示主权,这都有可能。”
脸上挂着不以为然,千珩似乎清楚方才的男人并不属于以上范畴,她又道。
“还有另一种原因,是在完全自控且清醒的状况下表演『发病』。”冷冷地抿起嘴角,她说明着,“这么做的理由有很多种,比如为了测试来访视的家人是否还会无条件接纳自己,想知道即使这次在他们的面前发病,他们下次还会不会来探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