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海棠宫宴(2 / 2)

“你,惹是生非、扰乱后宫,打三十大板。”

“你,训诫下人无方,罚一月俸禄。”

“你……”梵昭望向花月吟,迟疑了两秒,“咳咳……这米答应你也打了,仇也帮下人报了,就回宫吧!”

听到这样的结果,米酒恨得后槽牙都咬碎了——他这不就明晃晃的偏袒璃昭仪那个贱人吗?

可想了想,已经吃了亏,更不敢轻举妄动了,于是磕了头:“谢皇上为妾身训诫宫人,妾身自知有错,定遵旨好好改过自新。”

花月吟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漫不经心地朝皇上行了礼,带着一堆宫人走了。

挤在门外看戏的梁答应和苏答应,迎面撞见正出门的璃昭仪,大气都不敢喘,急忙将头埋得低低的行跪地礼送她走远。

事已至此,从头到尾看完一出好戏的沈凝酥也心满意足:“皇上,晚上还有宁妹妹的生辰宴,妾身还要回宫亲自准备贺礼,就不在此多停留了。”

“嗯,朕同你一道走。”

而跪在地上的米酒见如胶似漆的两人远去的背影,怨气便更大了,可巧此时那犯了错的银果过来扶她,少不得又挨了几巴掌。

申时刚过没多久,方嫣和齐韵倒是言笑晏晏地来了朝云宫。

“哟!稀客稀客呀!清絮快上茶。”

齐韵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肚子,关怀地问:“感觉怎样?吃喝休息可都还自在?”

“哎哟!我这才怀上多久啊?能有什么不自在的。”

“别人怀了孕,都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的,你在这事上倒是不矫情。”

沈凝酥笑笑:“今早米答应宫里的人打了璃昭仪宫里的绿意,后来璃昭仪带人去百秀宫闹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见两人满脸懵的神情,沈凝酥笑得更欢了,将来龙去脉全都理了一遍。

一向温温柔柔的方嫣,哪里见识过这般厉害,由衷地感叹了一句:“我还当真有点佩服这璃昭仪了,敢风风火火地往旁人宫里闯。”

沈凝酥一手托着下巴,悠闲惬意:“是啊!上次她不也敢来我宫里闹。如果不是刚进宫时她对你我二人使过坏,说不定咱们还真能跟她好好相处呢!”

她一转头,将话锋也转到了齐韵身上:“齐姐姐如今打理后宫应是很忙,今儿怎的得空来我宫里坐坐?宁才人的酒席预备下了吗?”

“不过是吩咐几句的事,倒也不难,难就难在要处处妥帖不生出错。我那边才刚将事情给安排下去,就想着来看看你,今晚的宴席,你要去吗?”

“这是宁才人第一次办宴,我又与她无冤无仇,理应去的。”

齐韵点点头:“也是,那我再好好筛查一次,保证伺候的人手脚都是干净的。”

“若是有人铁了心想做恶,那就是防不胜防,姐姐倒也不必忧心,如今太后闭门不出,后宫正乱,若是谁敢此时出手,被抓到,还不得以儆效尤?”

闻言齐韵娇嗔地睨她一眼:“什么好话都被你说了,那我不管你了,今晚我估计有点忙,方妹妹就劳烦你多看好这个小祖宗了。”

方嫣笑语嫣然地点点头:“齐姐姐放心,我定一步不落地跟着她。”

待三人到海棠宫时天还未黑,宫灯却已燃得亮堂堂的,宁岁巧亲自站在宫门口迎客,见到三人笑意盈盈地来,率先行了礼:“三位姐姐好生捧场,是阖宫来得最早的呢!”

四人里齐韵位分最高,她走过去亲自将屈膝的宁岁巧扶起:“祝妹妹生辰大吉。”

落座约二刻,梵昭到了,他身后跟着的宫人光贺礼便挑了足足十一担,场面着实阔绰。

“果然有着亲上加亲的关系就是不一样,这贺礼可比当日送我多得多了。”范疏桐撇撇嘴小声嘀咕到。

这话被沈凝酥听见了,她只捂着嘴笑。

“你笑什么?”

“要你管。”

“你是不是笑我呢?”

“我笑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笑你?”

范疏桐彻底被沈凝酥气得不淡定了,她用力地白她一眼:“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你这才刚怀上呢!已经傻得透透的了。”

沈凝酥听了这话也不恼,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冲她耀武扬威地笑。

方嫣看两人斗嘴,悄悄探头过来:“沈姐姐,你何苦惹她。”

“惹她挺好玩的啊!”

“真真是一对冤家。”

由于宴会举行得仓促,许多节目未来得及特意准备,都是过去在大大小小的宫宴上见过的,所以有些索然无味。

沈凝酥吃了几口清蒸鱼,又喝了一碗燕窝粥,已大饱。

怀有身孕不得饮酒,正觉着百无聊赖,又生出了逗范疏桐的心思:“往日妹妹不都喜欢在宴席上一舞动人?今儿个怎没了动静?”

“要你管。”

“哦!我突然想起来了,妹妹前些日子从楼梯滚下来伤到了脚呢!也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是该好好休养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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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酥你没话找话是吧?”

“我只是关心妹妹。”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范疏桐不耐烦地睨了沈凝酥一眼,目光落在她肚子上,“还有你腹中的孩子。”

两人正吵吵闹闹着,歌舞声骤然停止,众人不解地四处张望,才发现是梵昭下的令。

如今长公主已满八月,若有人扶着,已可以站在大人的腿上。

这会子她正被她的父皇抱着站在膝头,她小小的手胡乱挥动着,歪打正着地拍到了梵昭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原本脸上带着笑意的祝桃雨倒吸一口冷气。

“前些日子长公主病了,如今身体却十分壮实,朕抱着她好像还沉了许多,可见奶娘、太医院的伺候有功,赏!”

随着他的口谕,殿内才又恢复了热闹,祝桃雨也松了一口气,笑得欢喜:“臣妾代他们多谢皇上。”

“华音在宫中样样都好,只是有时思念父皇,若皇上得空,臣妾斗胆请皇上多来兰若宫看看我们的孩子。”

梵昭点点头,让她坐下,却未正面回答去或不去。

沈凝酥拿了个葡萄放进嘴巴里囫囵吞枣地吃,心直口快道:“还长公主思念皇上得紧,我看是她自己思念皇上吧!”

这话说得不大声,可坐在她旁边的范才人却也听到了,平日里虽讨厌沈凝酥,却还是被沈凝酥这句话逗笑了。

先是忍俊不禁,再傲娇地白了她一眼:“傻子。”

沈凝酥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回敬回去。

……

欣合宫,院内一片寂静,花月吟因早晨同米答应大打出手而气昏了头,早早地便歇下了,不许任何人进屋打扰。

因此下人们也乐得自在,皆聚在一屋热热闹闹地喝酒说笑,谁也未注意到一道黑影从偏殿的窗户跳了进来,并很快钻进了花月吟的寝殿。

见到他,花月吟未感到意外:“青蕊呢?”

“去稳住那些喝酒的太监宫女们了。”

江恙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如今贵为妃嫔,在锦衣玉食中休养得愈发妩媚艳绝,心里百感交集。

花月吟听后点点头:“一路从湖心岛过来没有人看到吧?”

江恙摇摇头,却问:“你过得还好吗?”

“听说今天去旁的妃子宫里耍了一通威风?”

“可受了委屈?”

面对江恙接二连三的关怀,花月吟一时间有些鼻酸,她摇摇头,道:“我今日叫你来,是想让你尽早出宫。”

“我都说了,我要在宫里保护你。”

“皇宫禁卫森严,何需你来护我?”

面对花月吟的疑问,江恙长久地沉默了,过了许久方问:“青蕊她可靠吗?”

“即便不可靠还能靠谁呢?”

“你有我呢!”

花月吟猛然甩开江恙的手:“江恙哥,我已为妃嫔,请您自重。”

“那个狗皇帝就真有这么好吗?”

“对!”

“若他真这么好,今日你又何需受这份委屈?”

花月吟被江恙问得噎住,未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吩咐道:“不久后有西域小国的使者入宫觐见,那时人多,你趁乱出宫去,以后就莫再回来了。”

“那你呢?你当真要死守在这宫里一辈子?”

“如今穗穗怀有身孕,她嫁与钱府是个好归宿,我不想她再卷入这些争斗中。”花月吟凑近江恙耳畔,“江恙哥,我想求您帮我办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