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是张子辽一面之词,如今他畏罪自杀,早已死无对证。”
“你小时候你父皇带你进山狩猎,看见只落入圈套的野狐狸你却不忍杀害,那时你父皇便说你太过心慈手软,不是日后接管大统的料。”
“母后便是为了此事特意回宫?”
“放肆。”宁太后怒拍了拍桌案,“齐嫔小产对你来说难道是不值一提之事,并不值得哀家因此特意回宫?”
“母亲消气,孩儿并无此意。”
“既然你已经下了旨,哀家也不好再更改,但这处罚可不够狠,理应再加一条,褫夺她璃字封号。”
“儿子遵旨。”
这时,太后心气才又顺了一些,看了梵昭一眼:“不过你近来入后宫的次数倒是多了,如此才令哀家放心,齐嫔肚子里这个保不住,往后别的嫔妃还会有,她也还能再有孕,你与她都不要因着此事太过伤心。”
“是,儿子会好好劝慰她。”
“立后之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哀家即便是在松露山也多有耳闻,此事也拖了有一段时日,不知皇帝如何打算?”
“母后心系天下,自然事事知晓。”
“儿子大了嫌弃娘老子了,你是在怪哀家听得太多管得太多?”
“儿子正打算与母亲商议立后之事,不知母亲可有心仪的人选?”
听到这儿,太后才终于笑了一下:“洛妃与齐嫔的呼声最高,可洛妃她终究心思不全在你身上,何况先前哀家已答应了你以后不再因着她而令你为难,依着哀家的意思倒是立齐嫔为后比较好,她父亲是大将军,手握军权,对你平定四海大有益处。”
“其实儿子也正有此意,不久前派了十九弟去边关暗查过,齐大将军在军营里很得将士们的心,却从不滥用职权结党营私,他一心都只为了朝廷着想。”
“可哀家怎么听说齐家父女多出请求你罢免齐大将军之官职?”
“此话说来惭愧,后宫不宁,儿子几次质疑齐家,伤到了韵儿的心。”
“这女人你一旦让她心凉,日后想再弥补可就不好办了,破镜难以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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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知晓,韵儿是个好女子,儿子日后必定会善待她。”
“你能这般想就很好。”说到这儿,太后话锋一转,“今日是岁巧随哀家回宫的,说来她在哀家跟前尽孝很是上心,皇帝明日可否抽出空去看看她?”
听闻这话梵昭开始头疼,他如今也不知晓母亲究竟知不知他与宁岁巧未圆房之事,因此更是不敢忤逆,满口答应下来。
“依哀家看立后之事宜早不宜迟,消息还是早些放出去的好,正巧不日后富蓼也要抵达京城,何不趁着此机会将太妃们都接回宫中乐一乐,顺便将立后大典给办了。”
“只怕是太仓促。”
“仓促些也没什么,为的是尽早稳定前朝、后宫之心。”
“是,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从广阳宫出来,梵昭不知不觉已出了一身的汗,一来是太后问话不敢马虎,二来是体内燥热仍不停歇。
“皇上,咱们这是要摆驾回宫?”
“图兰朵走了吗?”
“雁小主已回了自己的栖云轩。”
“那便不用急着回去,朕心烦得很,去溪华林泡泡汤泉。”
“是。”洪广应下,大声道:“摆驾溪华林。”
“对了。”上轿辇前,梵昭停住脚步回头嘱咐,“让御膳房也送一份吃食到宁才人的那什么……”
“海棠宫。”洪广提醒道。
“对,也送一份到海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