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湖北的郝摇旗和黄有德在伏击不成后,火速带着大军前往来凤和龙山一带和湖广总督何腾蛟的大军会合,从此这五万人摇身一变成了中兴大明的官军,对何腾蛟来说自己麾下又多了一支劲旅。
何腾蛟带着众将,亲自从营外把郝摇旗、李来哼和黄有德一行人迎接到了自己的帅帐,并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接风仪式,热情的招待众人。
酒席中大家边喝边聊,当听说差一点就要了多铎老命时,何腾蛟叹惜道:“这鞑子头还真是命大,先是全州让他逃了,这会又让他跑了。”
但他随后话锋一转,对着帅帐里的所有人说道:“这些年来,大明军中谈八旗色变,都说不可与其正面为敌,可前有本督的全州大胜,再有郝侯爷的恩施大捷,鞑子天下无敌的说法看来皆是谣传,不过是以前那些贪生怕死、指挥无度的总兵托词罢了。”
众将听完纷纷起行礼恭维道:“大帅英明,有大帅谋划调度大军,我大明再复河山指日可待”
花花轿子人人抬,面对众人的赞谥之间,何腾蛟哈哈大笑摆手说道:“全靠各位同僚齐心,全靠三军将士用命。”
众将的恭维奉承和何腾蛟的得意bia表情,让郝摇旗不觉心头一沉,这场面他是多么的熟悉。当年闯王轻易拿下北京后,也不是这么一幅场景,一丝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再也没有初到时的喜悦。
酒肉前总是有唱不完的赞歌,官帽下总有数不清的奴颜曲膝。一场接风宴请就这样在觥筹交错间结束,何腾蛟带着新收进来的五万多精兵准备两天内向南撤离。
接风宴过后,大家各自散去休息。郝摇旗和黄有德一起走出大营来到不远处的山丘。郝摇旗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任由清风拂面,接着他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唉,他娘的!”
“是不是有些失望了?”黄有德原本也想坐在地上陪郝摇旗说说话,但屁股的伤告诉他只能站着。
“若早知此人这般模样,我就不该带着弟兄们下山。”黄有德知道他是指今天何腾蛟飘飘然的神态,一场胜仗就让何腾蛟有些轻敌了。
黄有德没有劝慰,只是拽了句文词。
“既来之则安之,难不成还有回头路?”黄有德见郝摇旗还是情绪不高,就为他宽心道:何腾蛟虽说有点自大,但应该还不至于糊涂。有些事不必要太过当真,他的话就当是给众人增加信心吧。”
“你倒是想的开,可我这里是几万弟兄的命啊,”郝摇旗对黄有德说的话如此轻飘有些不满。
“从你造反的那一天起,你的生死由的了你吗?不是成王,就是败寇。”
“从马蹄沟一战经历生死后,我算明白了,这人的生死不过是瞬间的事,一切皆是命运造化,半点由不得人。”
“莫问前程凶吉,但求落幕无悔。”黄有德说了一句很有格局且大气的话。
“拿我来说,从我放弃知府的位子决心投奔大明时,一切就由不得我了。但至少我不必对满人卑躬屈膝了,可以说是挺直腰身做人了。但能站多久,就听天由命了。”
郝摇旗听着黄有德的宽慰,心情也释然了很多。他看着边上的这个书生,竟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俩相识时间不长,黄有德却能看出自己的心事,而兄弟多年的李来哼却半点没有察觉。
果真心有灵犀和相识长短无关。
就在郝摇旗当初离开夔州后,留在夔州的袁宗第和刘体纯二人却争吵不休。原来按郝摇旗的吩咐在大军离开后,两人打开了信件才知道了为什么把他们两人留下,刘体纯想要带兵去找郝摇旗,而袁宗第却想带着剩下的万把人投降李岩。
袁宗第多次劝说刘体纯无果后就决心除掉刘体纯。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手,不然在众兄弟间就无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