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月十五,距离过年也就没几天了。叶布舒自从上回接了差事回到王府后就一直闭不出。别家的王府里是人来人往,送礼的、拍马屁的连续不断。可叶布舒这里却是门可罗雀。
按清朝习惯,一旦到了腊月十九,县、州、府等各级衙门的老爷就开始封官印了,也就是官员们不再办公了。都要准备过年的各种事情了。一直要等到正月十九才开始解印办公。
马上就要过年了,圈了地的官员们不管怎么嘴上死硬,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毕竟这位恒亲王当年为了盖崇祯的思陵,把一些人的宅子都一夜拆光了。
因此很多人都在关注着叶布舒的动向,怕他在过年前闹一通,让大家过年也不能安生。大家紧张的心情一直到了等到腊月十九才算结束。因为从这天起,各个衙门开始封印,也就是说就算叶布舒想闹也没人陪他玩了,这下大家可以先安心过年了。
到腊月二十一,所有衙门都关门歇业了,大小商铺一时间热闹起来。百姓们走亲访友,官员们上下联络情感。上官的家里是一定要去的,礼物也一定要送到的。因为上官可能不记得谁送给他礼,可是一定会记得谁没有给他送礼。
一时间京城的喧嚣遮盖住了十几万失地百姓的衣不蔽体,饥寒交迫。
这天恒亲王府的几个下人,在门房的土炉子边上聚在一起的取暖。土炉子上架着一个铜壶烧着火,边上则放了几个馒头。哥几个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碗热水,就和着咸萝卜条一口一口的享受着。
“咱们府上怎么没个人来送礼呢?咱们王爷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爱来不来,不来更好,这多清静。吃饱了就炕上一睡,多好。”
几个人正在聊着,其中一个突然做了一个手势,
“嘘......我怎么听着有人在叫门呀。”
几个人静了下来一听,果然是叩门声。
“这说什么来什么,真有客人来了。”
当通报给叶布舒,把来来客请到叶布舒的茶室,三人毛手毛脚的把门从外面关上。
来客进了屋,摘下套在外面的大氅,搭在椅子上,随后四下打量屋里的摆设,然后说道:“胭脂红釉的茶具,宜兴供春黑泥的茶壶。王爷越发文雅的像个汉人了。”
“本王爱读汉人的书,这个你是知道的。你这个时候还敢来我府上,就不怕让门外的眼线告诉多尔衮。”
“王爷不必担心奴才,刚才是遮掩了面容才来你府上的,奴才不会为王爷得罪摄政王的,毕竟奴才也圈了不少地。”
叶布舒有点上糊涂了:“那你来我这为什么,难不成你也圈了地?。”叶布舒笑着问道。
“奴才是来劝王爷的,王爷学得了书生风雅,为何不再学书生的明哲保身,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圈地的事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在这座京城里的旗人,每家每户都有参与。莫说是你,就是太宗皇帝活过来也没法子。别人都当没看见,你却偏要捅这个粪坑。过完年老奴来安排,王爷早早离了京城便是,免得遇到不测。”
“图尔丹格你的心意本王心领了,感谢你还惦记本王的安危。”
“王爷想多了,奴才是担心王爷有闪失,你那数十万大军杀回来和多尔衮的人拼命 ,我大清这点家底非得给打光了不成。”
“可图尔丹格,你进我府时也看到外面有多少眼线了吧,本王怎么能安然离去?”
“我儿子如今在永定门当差,你从那里可直接出城回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