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什么房都行。”何禾又说,“我们就是上去擦个药。”
她的实话被前台当成了欲盖弥彰,或许也是见多了,所以前台小姐姐只是笑。
她开好了房间,把房卡递给何禾。
“15006。”前台小姐姐指向一边,“电梯在那边。”
“谢谢。”何禾抓起房卡和阿布的手就闷头往电梯间冲。
她和阿布站在电梯里,静得简直可以用经典句式——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何禾抿抿嘴,她拎着包,低头看了看满当当的药袋子。
塑料袋子哗啦啦响,这里好歹有点别的声音。
“不用擦药。”阿布的手往伤口摸去。
何禾赶紧拍开他的手:“脏。”
电梯‘叮’的一声在身后响起,何禾看着阿布。
她表面毫无波澜,但是她发誓,她的心要从嘴巴中蹦出去了。
是来擦药的。
何禾心一横,她转头迈出电梯。
她在前面走,阿布在后面跟着。
房卡打开酒店房间的瞬间,何禾看见了房间正中央的,笼罩着半落地窗外夜色中的那一张大床。
她一下子什么都不想了,把卡插在送电的卡槽。
何禾往前走了两步,阿布关上了厚重的门。
“别洗澡。”何禾转回头。
她看见阿布的后背,喉咙紧张得发紧。
何禾自顾自地解释着:“太干净的话,你阿爸肯定也得问。”
阿布转过身来,他站在门口点了点头。
他低头揪起自己脏兮兮的白色T恤看了看,直接进了卫生间。
他进,何禾也跟着进去了。
阿布想关门,他看着跟进来的何禾愣了一下。
“你洗你的。”何禾打开包翻出皮筋扎起头发,她放下一袋子药,拽下挂在架子上的毛巾站在阿布身后,“我帮你擦后背,涂药。”
阿布有点别扭了:“我自己擦。”
“你又够不到。”何禾打开水龙头,她调了水温,把毛巾用温水浸湿。
何禾拿着拧得半干的毛巾,她的声音在卫生间中回荡:“你把T恤脱下来,没事,我帮你。”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她像一个居心叵测,觊觎美色的坏人呢——
阿布一动不动,他的手扶着岩石洗手台,似乎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