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立马抬眸看向他,似笑非笑地说:“干嘛?要跟我制服play?”
宋敬呈本来没这个意思,单纯就是想看看沈禾穿高中校服的样子。
但听到沈禾这话,他顿时又心动了。
“...可以吗?”宋敬呈蠢蠢欲动。
沈禾靠在他大腿上,很容易就察觉到他的反应。
她面上一热,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小声地说:“就是普通的校服,又不是什么学生妹妹制服,没什么么好看的。”
“再说,那衣服都多少年了,还没洗过呢。”
“在哪儿。”宋敬呈说:“我现在就去给你洗一洗,明晚再穿。”
沈禾:“...”
五分钟后,沈禾坐在床边涂抹护肤品,无语地看着宋敬呈站在浴室帮她搓洗校服。
那是夏季校服,蓝白色的短袖跟格纹过膝裙。
洗完,宋敬呈将它们晾在小阳台上。
已是秋天了,但衣服料子薄,晾一天一夜肯定能干。
沈禾盯着湿漉漉的校服,想到自己要穿着校服跟宋敬呈亲亲贴贴,心里多少有些羞赧。她忽然问宋敬呈:“你高中时候的校服,是什么模样?”
宋敬呈说:“我只念了一年高中,校服早就不见了。”
“为什么只读了一年?”
“我长这么大,也就只去学校念过一年书。”宋敬呈告诉沈禾:“很小的时候,便有教授来家里给我授课。”
沈禾恍然大悟,她说:“我懂了,你接受的是1V1定制精英教育,不愧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
宋敬呈却没有半点高兴的反应。
他坐在床边,垂眸望着阳台上的校服,沉默了半晌,才说:“我只念了一年书,就害得一个无辜的姑娘因我而死。”
沈禾本来都有些困了,听到这话,她顿时一激灵。
“...怎么回事?”沈禾爬了起来,跪在床上,将下巴搁在宋敬呈肩膀上,“能跟我展开说说吗?”
宋敬呈言简意赅地说:“那是我的同桌,叫做谢菁,是全班成绩最好的学生。她出身普通家庭,因成绩优异被学校破格录取。”
“她的父亲在干活的时候从高层摔下来,性命攸关之际,是我帮忙将她父亲送到了复安医院抢救,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事后,她买了支钢笔送给我,当做谢礼。却被我母亲认为她在追我...”
“我母亲那人性格极端,受我大姐跟穆宵的影响,她很担心我遇到心怀叵测的女人。”
“她不许我谈恋爱,不许我做出半点忤逆她的事。谢菁同学的做法在她看来,就是严重的错误。”
“为了警告我,也为了警告其他人,她被我母亲活活给害死了。”
沈禾听得瞠目结舌,也为之愤怒。
“这还是人吗!你母亲未免太过分,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花一样的年纪,她竟然也能对她下死手!”
对楚芷女士,沈禾早就有所耳闻。
穆霆蕴提到楚芷,只说外婆是个控制欲很强,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
小舅舅在外婆的严控下,没有被逼疯,那都是他抗压。
“难怪有人说你...”沈禾才起了个头,又觉得这些话不好听,硬生生忍住了。
宋敬呈却像是能听她心声的蛔虫,他说:“你是不是听人说我六亲不认,将我的母亲送到了疗养院囚禁?”
沈禾承认了,“是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那些人都说你是笑面佛,看上去温和好说话,做了许多慈善事业。其实背地里,就是个没良心的野狼。”
听到这些评价,宋敬呈也不生气,他说:“我的确不算是好人,但我也没有狠辣到六亲不认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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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的母亲的确被我囚禁在了疗养院,因为她罪有应得。”
宋敬呈转身抱住沈禾,将脸颊埋在沈禾的怀里,声音闷闷地:“你还愿意跟我去见她吗?”
“你若是愿意,办婚礼前,我带你去见她一面。放心,我会让她提前准备好见面礼。”
“若你不想去,那就算了。”
沈禾说:“去!”
为什么不去!
她偏要去会会那位控制欲极端的婆婆,看到是恶婆婆的手腕强悍,还是她的嘴炮能力更强。
“我要去疗养院,帮你骂她,骂得她吐血!骂得她郁郁寡欢,以后提起我就恨得牙痒痒。”
宋敬呈被沈禾逗笑,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对了,赏味饭庄的主厨谢叔,他就是谢菁的父亲。”
“你说缺了腿的谢叔?”
“嗯。”
“难怪呢。我就说谢叔缺了腿,又没有特别的身份背景,怎么会当上赏味饭庄的主厨,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那谢叔...”
沈禾拧眉,迟疑地问道:“他不恨你吗?”毕竟谢菁是受到宋敬呈的牵连才去世的。
宋敬呈苦笑,“怎么不恨呢?”
“那他现在怎么肯跟你做事?”
宋敬呈说:“谢叔的老婆有尿毒症,得定期做透析治疗,又有个小女儿要抚养。大女儿没了,他恨啊, 可他的家庭还要继续生活啊。”
“他断了腿,干不了工地上的活了,若再拒绝我的帮助,他的家庭怎么活下去呢?”
“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父亲,有担当力的丈夫。为了病重的妻子跟小女儿,他只能接受我的帮助。”
这就是底层小人物的悲哀。
宋敬呈躺在沈禾的怀里,握着她细腻的手指,他说:“我含着金钥匙出生,谁都羡慕我。”
“可我倒希望,我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如果可以,宋敬呈希望他的出生是带着祝福跟期望的。
可他的使命就是复仇。
敬呈。
这名字就是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
沈禾听得心都疼了。
谢菁之死,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但宋敬呈有错吗?
他没错。
可谢菁因他而死,他注定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