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这一声蒙羞,彻底击碎了图兰花的内心。
“锦姨!是我糊涂,我没脸见你,可你知道我的经历啊!我知道我不该伤害谢宝淘,不该伤害宋先生,可我也是被人坑害,也是被隐隐的遭遇吓出了毛病...”
苏锦当场打断图兰花,她摆手说:“隐隐的遭遇,的确令人痛心。但你杀了前夫跟继子给隐隐报了仇,就该收手了。”
“你这几年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是为了满足你的私心吗?”
“图兰花,别再狡辩。”
苏锦伸出右臂,朝马凯低吼:“小凯,拿刀来!”
马凯赶紧将提前备好的匕首递给苏锦。
苏锦抽出匕首,问图兰花:“说!母虫被你藏在身体哪个部位!”
偿命蛊这种级别的母虫,需要巫医以自身血肉饲养。苏锦无法给宋敬呈解蛊,就是因为她找不到母虫。
图兰花人在这里,那偿命蛊的母虫必然也在这里。
图兰花错愕地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锦:“锦姨,你要亲自动手?你不信我?”
苏锦:“我从前信过你,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残害无辜,老婆子不敢再信你!”
“敬呈是我的孙子,他的命只有一条,容不得我冒险!”
图兰花眼神一片颓败。
“说!母虫藏在哪里!”苏锦一声吼,吓得图兰花身子一抖。
她闭上眼睛,须臾,才说:“我左眼内。”
闻言,沈禾微微色变,宋敬呈也暗自拧紧了眉心。
竟然将母虫养在眼睛里,这个图兰花还真是心肠狠辣。
马凯下意识往前一步,对苏锦说:“苏医生,您宅心仁厚,是菩萨心肠。这种血腥的事,还是让我来替您做吧。”
马凯不怕血腥,他一心想救宋敬呈,别说是捅伤图兰花一只眼睛,就是捅穿图兰花的脖子,他都不眨眼。
苏锦却说:“是我放虎归山,害她接连害人。”
“让开,老婆子要亲手取母虫!”
身为医生,苏锦又怎会惧怕血腥?
马凯闻言默默绕到图兰花身后,二话不说扣住图兰花的双手,押着她不许动弹。
苏锦举起匕首靠近图兰花,刀锋不见颤抖。
可见苏锦心理素质有多强。
图兰花直摇头,小声地求饶:“锦姨,别...”
“别...”
“啊!”图兰花一声惨烈尖叫,吓得秦阿姨躲到厨房不断地在胸前画十字,画完十字又掏出脖子上开过光的佛牌念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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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
图兰花趴在地上,捂着血淋淋的眼洞,疼得浑身都在抽搐。
沈禾吩咐康伯:“康伯,叫家庭医生过来。”
“...好!”
康伯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跑去打电话请家庭医生过来。
打完电话回来时,他都不敢多看苏锦。
苏医生真是凶猛...
苏锦面无表情地握着图兰花的左眼球,她对宋敬呈说:“你跟我去地下室。”
宋敬呈跟沈禾对视一眼。
沈禾朝他颔首,“放心去,我等你们好消息。”
“嗯。”
宋敬呈跟苏锦一起去到地下室。
这里是宋敬呈儿时被关禁闭的地方,他曾在这里被虐杀了灵魂无数次。
而这一次,他将得到真正的救赎。
地下室早就按照苏锦昨晚在电话里吩咐的那样,做好了消毒工作,准备好了手术台。
苏锦不需要任何帮手。
她让宋敬呈躺在床上,自己则穿着一件白色的无菌手术服,戴上无菌手套跟手术显微镜。
苏锦左手捏着眼球,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镇定地切开眼球,仔细地寻找...
约莫四十秒,苏锦用镊子夹起眼球中的一块血肉。
宋敬呈注意到那块血肉在蠕动,他惊愕地问道:“这是母虫?怎么跟血肉一个颜色?”
苏锦说:“被巫医饲养的母虫,就是跟血肉一致。你体内的偿命蛊也是一样,所以各类现代医学仪器都无法检查出来。”
怎么能检查到呢?
它们早就成为了宋敬呈体内血肉的一部分啊。
宋敬呈叹为观止,朝苏锦竖起大拇指,“奶奶真厉害。”
“闭嘴。”
苏锦打开一个陶瓷杯子,将那母虫放进去。她点燃一根蜡烛,并戴上防毒面罩。
苏锦的声音从面罩下面传出来,她说:“这是药效最强的安神香薰,能熏晕母虫,也会熏晕你...”
苏锦话还没说完,宋敬呈就晕了过去。
“...”
她一阵无言。
苏锦花了点时间熏晕母虫,然后慢慢烘烤,直接将母虫烤成了一条虫干。
她将虫干碾碎成粉末,装进注射液,注射进宋敬呈的眼神经。
晕过去的宋敬呈,却在这时睁开了双眼。
此时,宋敬呈是没有意识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睁开了眼睛。
苏锦凑近宋敬呈的眼睛,观察他眼珠的反应。
苏锦看过宋敬呈少年时的照片,他的虹膜原本是偏褐色的,可现在却是两颗冷寂的黑色眼珠子。
很快,苏锦便发现宋敬呈的眼珠子里出现了变化,他的虹膜颜色起了变化!
那偿命蛊竟然跟他的眼睛融为一体,成了新的虹膜!
黑色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宋敬呈眼内褪去,最后,一滴黑色的眼泪顺着宋敬呈左眼角滑落下来。
苏锦第一时间用注射器将那滴黑色的眼泪吸走。
她没再管宋敬呈,拿着注射器就回到一楼,叫住了康伯,“康伯,你跟我出来一下。”
康伯这会儿还没从苏锦挖图兰花眼珠子的刺激中恢复镇定。
突然被苏锦点名字,康伯都觉得眼珠子疼。
“过来,我有话问你。”苏锦说完就先回了客房,也就是她睡觉的房间。
康伯跟着进了房间,拘谨规矩地站在房门后面,恭恭敬敬地问苏锦:“苏医生,您讲。”
苏锦举起那根注射器。
康伯顺着望过去,就看到注射器里面有一滴黑色的小水滴。
细看,才发现那小水滴在跳动。
“...这是什么?”
“这就是敬呈身体里的蛊虫。”
康伯头皮发麻。
“我问你,五年前,都有哪些人给敬呈送过礼物?”
“给先生送礼物的人太多了。”康伯这话也不是敷衍,他说:“他生来就是宋家的家主,无论宋氏家族的人,还是外面的人都想跟他交好,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人往宋园送东西。”
“哦。”
苏锦问得更详细些:“那我问你,有没有人给他送颜料、黑色钢笔类的礼物?”
“这样的倒是不多。”想到什么,康伯突然说:“我记得五年前,程家大公子刚上任那会儿,给先生送过一块上等的好墨,还请先生做了一幅字画。”
“我听说,他这些年职位高升,挪了几次办公室,那幅画一直没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