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逐流道:“我跟他无恩无仇,谈何相助为难?你却担心甚么!”
孙妙玫道:“娄大哥既去大漠,那刘车千也定会率人去的,他和你们郑王爷做对,难道竟不该破阻他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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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颇有激将之意,她数次出言冲撞,但说来也怪,黄逐流却毫不生气,一则因和孙协素有交情,二来见这小姑娘说话直率、性子质朴,心底竟十分喜爱,笑道:“贤侄女,你也和我们同去,到时会如何,你自然知晓。”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吩咐阿兀赶快筹备马匹。
黄逐流久在北国,曾数次往返金与大漠,道路十分熟悉,他领着二人向北绕行,虽路途更远,但不用穿梭密林,却比娄之英等早两日到了阔连海子,眼见前方炊烟升起,黄逐流道:“那边是塔塔尔人的营帐,他们和我那位义弟素有嫌隙,咱们且过去戏谑他一番。”策马沿湖疾行,不一会儿已到近前。
守营的护卫上前咨问,黄逐流用蒙语高声道:“我是大金国开府仪同三司、彰德军节度使、郑王完颜允蹈麾下巡官,今日特来造访,快请你们首领出来参见!”
守营不敢怠慢,慌忙进去禀报,塔塔尔人屡受金人差遣欺压,首领蔑古真薛兀勒图早就心存不满,这时听闻什么郑王巡官耀武扬威地来到营前,指名点姓叫自己出去迎接,心中更是老大不快,无奈势比人强,只得硬着头皮来到门口,堆笑道:“卑职薛兀勒图,参拜大金国上官。”
黄逐流也不下马,斜着眼道:“你便是塔塔尔部的部首吗?”
蔑古真道:“正是卑职,营口风大,还请上官到帐中宽坐。”
黄逐流哼了一声,翻身下马,领着阿兀和孙妙玫一齐进到营帐,众人落座后,蔑古真吩咐摆下宴席,又请了中原人刘恭过来作陪,酒过三巡,蔑古真问道:“上官此次来到漠北,不知有何公干?”
黄逐流道:“我来看一位朋友,他住在薛凉格河左近,叫做脱黑脱阿。”
蔑儿乞人和塔塔尔人的领地相距不远,是以两部素有纷争,脱黑脱阿正是蔑儿乞人的首脑,蔑古真闻之微微色变,道:“上官可是受朝廷谕使,来敕封此人的么?”
黄逐流道:“朝中秘事,岂能轻易吐露?首领还是不要探听为妙。”蔑古真心中极其不悦,但又不好发作,只得闷头继续饮酒。
又过了一阵,众人饮食已毕,黄逐流站起身来,微一拱手,道:“多谢首领盛情款待,天色不早,本官还要赶路,这便告辞!”
蔑古真也不愿再留这位巡官自取其辱,见天已渐黑,吩咐道:“来人呐,即刻掌灯,咱们恭送上官出营。”
黄逐流嘿嘿笑道:“何须如此麻烦!”双手合拢,轻轻揉搓数下,两掌一立,掌心上登时出现两团火球。
营内的塔塔尔人低声惊呼,无不目瞪口呆,黄逐流两手微舞,那火团也跟着一起摆动跳跃,就见他掌力一吐,轻喝了声“着”,两枚火团分向营帐两角射去,稳稳落在灯台之内,将里头的灯芯点燃,大帐里顿时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蒙古人素信巫术,部落中巫师的地位往往比可汗更胜,塔塔尔人看到这般神迹,对黄逐流无不五体投地,纷纷倒身下拜,就连蔑古真也不住施礼祷告,黄逐流哈哈大笑,头也不回,径直出了营帐。
其实他这伎俩说来不奇,乃是在身上事先藏有磷粉,用手掌沾满后再运力生火,这手段中原民间戏法者所会多有,只是要像他这般吞吐自如,将火团射出钉准灯台,则非武林顶尖高手而不能。黄逐流露了这一手后,料定塔塔尔人受了惊吓,自此定会对蔑儿乞部有所忌惮,便不再多话,带着兀、孙二人出了大营,向北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