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礼望向屋外,透过屋檐,见晴空万里,白云朵朵,轻声说话,言语之轻,似是自言自语,道:“就在这几年,江湖必有大事发生,你我都好自为之吧。”
看看萧平安,仍觉不放心,道:“我本犹豫该不该跟你说这些,你天性太过憨厚善良,实是外刚内柔,易被人利用。如今虽武功练的不差,但江湖凶险,武功高过你的不知泛泛。今后江湖若有大乱,你切记明哲保身,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切切,切切。”
萧平安见他言语审慎,表情郑重,实是真的担心自己,也是感激,点头道:“我记下了。”他
与韩谦礼相处时日不长,但韩谦礼是他一生所遇,极少对他照顾关切之人。幼年几月相处,虽时常取笑打骂,对他却也是一片赤诚。
兼之韩谦礼外表粗犷,内里却是心思缜密,人情练达,更是教了他不少人世间的道理。略一犹豫,道:“韩大叔,既然如此,你退出玄天宗可好?”
韩谦礼嘴角一抹苦笑,摇头道:“哪有如此简单。”
萧平安抿着嘴唇,他自然也知道玄天宗这样的宗门,又岂会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韩谦礼看他神情凝重,呵呵一笑,道:“臭小子,吓唬你呢,你有萧登楼夫妻两个照应,衡山派如今又如此强横,哪里会有什么大事。至于我,呵呵,老子生平可也没吃过亏。”稍稍一顿,又道:“还有一事,我要请你帮个忙。”
萧平安听他相求,奇道:“韩大叔何必如此客气?什么事你吩咐就是。”
韩谦礼正色道:“我与你师傅师娘有些宿怨,这你也是知道。他们说我马儿踢死了他们孩子,此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我绰号‘千里追风’,那匹追风马我从一岁就开始养起,甚通人性,决计不会突然发疯。你们离去后,我思前想后,总是不能释怀,于是又回了趟邵州,一问之下,我那马儿无人认领,果然被人拿去切了。”
说到此,神色凄然,顿了一顿,看看萧平安,沉默片刻,显是下面要说的话甚是重要,道:“我去寻那屠夫,那人竟是死了,不单此人死了,他老婆也死在一处。”
萧平安道:“生病了么?”
韩谦礼摇头,道:“那屠夫将‘追风’拉回家,当晚便即暴毙,他跟老婆两人全无征兆,突然一齐死了。”
萧平安迟疑道:“那马尸体里有古怪?”
韩谦礼道:“十之八九,他们定是发现马身体里有异,才会被杀了灭口。那屠夫夫妻突然双双暴毙,官府的杵作都查不出缘由,下手之人必是高人。寻常高人又怎会无端的跟个杀猪的屠户为难?况且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我马儿伤人之后。天下没有所谓的巧事,凡事必有因果,此事还不清楚明白么?” 荡剑诛魔传
萧平安大惊失色,只觉背心发冷,师傅师娘幼子之死,乃是两人生平恨事。萧平安知道的清楚,如今听说此言,分明是说害他们孩子的另有其人。
此事本已经揭过,师傅师娘已经饶了韩谦礼,如今韩谦礼对自己势必不会撒谎。萧平安脸色煞白,道:“我得告诉师傅师娘去。”
韩谦礼摇头道:“我就怕你如此说,你先莫急。此事我比你更想探个究竟,只是后来便出了六合刀的事情,我无暇顾及,一路跑来四川。眼下我也只是推测,无凭无据,又是出自我口,你师傅师娘如何肯信,弄巧成拙,反添怨恨。”
萧平安道:“那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