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源宝吐吐舌头,显是不以为然。他与陈少游本无什么交情,更是不喜玄天宗。若不是跟着沈放,自己才懒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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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进了内室,快到床前,才略见一丝光亮。只见陈少游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几层棉被,一张脸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身旁还有个服侍的婢女,身材丰腴,也被起了个水果名,叫做红杏。见了几人,轻声唤道:“公子,公子,柴姑娘带朋友看你来了。”
陈少游慢慢睁开眼来,眼中神采黯淡,一眼看见沈放,目光稍亮,开口道:“沈兄弟,你们来了。”声音软绵无力,一句话说完,似是气息不畅,连咳了几声。随后他身子动了动,想要坐起身来。
红杏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帮他垫高身后,叫他躺坐,一边大惊小怪,劝他莫要起身。
沈放也道:“陈兄莫要起身,躺着便好。”
红杏和葡萄两人搬来凳子,几人就在床前坐了。沈放来了五人,却只找出四张凳子。
床尾隔了足有三尺,明明有一张圆凳,方才还有人坐过,红杏和葡萄却不去动。
花轻语摇手道:“无妨,我站着就好。”嘴里如此说,顺势在一张凳上坐了,却把宋源宝挤到一边。
陈少游坐起就是一阵咳嗽,沈放听在耳里,眉头却是一皱。
花轻语道:“你怎么病的如此厉害,大夫怎么说?”
陈少游想要说话,张嘴又是忍不住要咳。身边红杏连忙帮他拍拍后心,没好气道:“都是些庸医,药倒是开了不少,可吃了总不见好。”
纥石烈光中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陈兄不可着急,还需细心调养才是。”
陈少游道:“光中兄说的是,叫几位也费心了。”
沈放听他说话,就近又看看他眼底,笑道:“小弟略通医术,也帮陈兄看看如何?”
花轻语一旁道:“是啊,是啊,他还有些手段,叫他给你看看。” 我有一座随身农场
陈少游道:“不想兄弟还懂医术,早知道就不寻那些庸医,将我越治越坏。咳咳……”他故作轻松,露出个笑容,还开了句玩笑。
身旁两个婢女却都是面露喜色,葡萄小声道:“公子见了几位高兴,这病可就好了一大半了。”
红杏也道:“是啊,这两三日,公子还是第一次笑呢。”
花轻语道:“你快给陈大哥看看,看好了,咱们再去赌钱。”
沈放微微一笑,伸手搭在陈少游手腕之上。
众人见他身子端坐,神情淡然,三根手指不偏不倚落在寸关尺,倒是颇有名医的风范。都是暗自点头,怕扰他诊断,都是屏息凝气。
只过数息时间,沈放便收回手来。这数息陈少游也忍住未曾咳嗽,见他收手,笑道:“沈兄弟一看就是大家风范,可比那些庸医快的多了。”抬起另一只手,正待伸过。
沈放却是摆了摆手,道:“不必了,陈兄这是脾虚不畅,风邪入体。”
花轻语皱眉道:“这么快你就知道了,莫要草率啊。”
她只听道济说过,沈放略通医术,但本事究竟如何,可是未曾见过。更何况沈放酗酒之时,还全靠她照顾,对沈放的信心可着实不足。心道:“玄天宗请来的医生岂会差了,这么久治不好,还说不定是什么疑难杂症。你说错了丢人不要紧,可莫要误了陈大哥病情。”
中医诊脉,有歌诀曰:首分浮沉,二辨虚实,三去长短,四算疾迟,五察脉形,样样皆知。说着简单,但人脉搏跳动隐于皮肉之下,岂是说分辨就分辨的出。
沈放手按数息就敢诊断,便是出了名的良医也不敢如此草率。
沈放道:“陈兄脉浮紧,身子发热,鼻息不畅,流涕、多嚏,舌淡红苔薄白,皆是风寒之症。此外手足盗汗,夜常流汗不止。寒气入经而稽迟,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寒湿为汗出。陈兄是否还有轻微头痛?”
红杏满目惊奇之色,道:“公子当真了得,样样都说的极准。你说的这几样,我家公子都有,还有这头痛之症,时有时无,来的古怪。若是公子不说,请来的几个名医可也未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