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连连点头,道:“这些铺子里都还有。”
当下议了价钱,又说下墓碑上刻写什么,其余事都交给宋源宝张罗。几人寻户人家,给了几个钱,借间屋子歇息一夜。
问了宋源宝才知,柴九带众人一路南下,沿途也不匆忙。每到一地,必去拜访当地名士。不管官商文武、儒释道、三教九流,只要有真才实学,便相约拜会,坐而论道。
一路所见名人无数,闻听百家之言,各种真知灼见,奇技淫巧,无不叫众人大开眼界。
沈放也是赞叹,此等经历,可遇而不可求,自己偏偏错过良多,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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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安倒是有些不解,问宋源宝道:“这柴先生究竟何许人也,既要游历,何不选个安全的地界。”
古时交通不便,不少朝代更是限制平民流动,但文人墨客,还有江湖侠士却是最爱游历天下。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眼下淮水一线正是战乱之时,怎会特意来此。
宋源宝一脸钦佩之色,道:“萧大哥你不知道,这柴先生好生厉害,也不知人家祖上出过什么人物,这一路南下,谁见了都要客客气气。柴先生说天下战乱,军争、疾苦,种种故事,尽在前沿,不来此还去哪里?柴先生懂的是真多!”
沈放对柴九也是既感恩德,又自佩服,也道:“柴先生乃是非常人。”
宋源宝眼珠一转,道:“要不那云锦书和姓栾的那个,天天跟在柴姐姐后面,无事献殷勤!”
沈放心底一荡,随即却是想起花轻语来,问道:“你花姐姐呢?”花轻语本不想跟众人南下,但沈放天天闭门练功,又经不过宋源宝等人撺掇。
宋源宝登时来了精神,道:“沈大哥我跟你说哈,你正好来了,那个欧阳宗言又跟来了,还有几个读书人,围着花姐姐,我瞧着个个都不怀好意!”
沈放也觉无奈,后悔问这么一句,他跟花轻语彼此还是懵懵懂懂,旁人却已迫不及待把他们看作一对,装作若无其事,道:“什么读书人?”
秋白羽道:“你都认得,关中李云政、潭州张易之、温州梁辅臣。”
沈放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他们三位。”这三人都是乾元会上相识,博览群书,个个都是夺锦之才,李云政还是自己好友。
心念一动,暗道:“这乾元会果然是柴先生发起,但他召集这群年轻人究竟所为如何,总不会真的是招募英才。”
宋源宝意犹未尽,还想再说,沈放瞥他一眼,抢先道:“你那柳家小妹呢?”
宋源宝立刻面红过耳,连连摇头,道:“什么我家,我跟她不熟好不好!”
萧平安一直不插话,却是也想起叶素心来。想到她离此不远,又觉期待,又觉紧张。
第二日下午,一行人来到棺材铺子。那店主见了几人,却是哭丧着脸,一迭声道歉道:“真对不住则个,对不住则个,方才来了一伙人,将棺材全都抢去了!”
几人闻言都是大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有人连棺材也抢!关系亡父亡母,沈放也是着恼,道:“什么人,多少时辰,往哪里去了?”那店主眼眶一大块乌青,自不是说谎。
店主手一指村东,道:“约莫大半个时辰了,说是玄天宗的好汉。”
沈放冷哼一声,道:“玄天宗!”因陈少游之故好容易积攒起一点对玄天宗的好感,转眼烟消云散。
萧平安也是恼火,道:“咱们去瞧瞧,什么人如此嚣张跋扈!”
倒幸好宋源宝诓了杨安国四匹马来,四人上马发足追去。出了村子,一条小路,清晰的车辙痕迹,追出十余里地。果见前面几辆骡车,拉着四五口棺木。
宋源宝一马当先,越过车队,兜转马头,骂道:“好一伙胆大蟊贼,你们玄天宗也是越过越回去了,什么都敢抢!还不给我停下!”
运棺木十余个汉子都是穿着玄天宗的黑色劲装,左胸一个白色“玄”字。见有人挡路,立刻有人抽出刀来。
为首一人见宋源宝身手矫健,又是知道己方来历,还敢如此嚣张,想也是有根有底,上前抱拳道:“玄天宗汴京路分堂汤大勇,不知几位是?”这片刻功夫,萧平安、沈放、秋白羽三人也到了近前。
宋源宝道:“少废话,车子棺木留下,人统统给我滚蛋!”敢抢沈大哥的棺木,他如此说话,已经是看在燕京陈少游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