贠老三道:“爷爷我自家的事!你放屁!”
王独鹤道:“薛伟化鱼,感叹道,游历天地之外,穿梭宇宙之间。江海广阔,任我遨游。从流飘荡,任意东西。江海之底,奇形怪状,也有山川连绵不绝,奇花异树,藻荇交横。珍奇的古玩金银,更是不知几何。浮光跃金,红日吞吐。辋水沦涟,与月上下。天水相隔,上下一白。游累了就浮出水面,看日光月影,还有岸上的行人往来,听人声语。那感觉当真是难以言喻。妙哉妙哉!”
贠老三道:“你个老不死的倒会咬文嚼字,后来呢?” 海棠书屋
王独鹤道:“后来馋嘴,忍不住吞食了钓叟的鱼饵被钓了上来。然后被送到厨房,一刀下去,人就醒了。”
贠老三道:“不想我祖上的故事真被写进书里。”
王独鹤楞了一愣,道:“你如此不要脸,倒也叫我叹为观止。”
贠老三道:“如何不是我家故事?小子,我问你,你信不信。”
沈放一本正经道:“我信。”
贠老三悠然神往,道:“若真能变个鱼儿,自由自在,游来游去,当真是跟神仙一样。你若能变条鱼儿,你变不变?”
沈放笑道:“大爷若有这个本事,我眼下就变。不过我要变个大黑鱼,不能叫别的鱼儿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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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独鹤呵呵两声,道:“但凡传说,最有趣的莫过于有时候乃是真的。不过却不是你家。”
贠老三忽然抬手,手中鱼竿一弯,鱼线崩的笔直。哈哈大笑,道:“中了,中了!”
沈放惊道:“怕有十多斤,今日你要断线断杆人打窝。钓不上来可是不算!”
贠老三嘿嘿两声,手上不紧不慢,遛着那鱼。他手法当真娴熟,任那大鱼左冲右撞,竿头始终扬起。冬日鱼力道远不能与夏秋相比,不多久那鱼力道便减。贠老三慢慢提线,将那鱼提到水面。
果是一尾硕大鲤鱼,身子肥大。贠老三将鱼嘴提离水面,那鱼喝了几口风,不得呼吸,懒洋洋躺在水面,已是任人宰割。
贠老三不紧不慢,将那鱼拖近。到了船边,那鱼还想挣扎,身子一翻,想朝船下去,早被贠老三抄子抄住。
笑嘻嘻摘了鱼钩,提着鱼鳃放入水下鱼篓。甩了甩手,道:“不大不大,不过九斤三两。小子,你赶紧用功,还能迎头赶上。”
沈放果然沉着脸,回去船尾,提起钓竿,又换了根蚯蚓。再扔下去,双眼瞪着浮漂,可半天还是如定海神针,纹丝不动。江水波浪来去,浮子自是跟着摆动。但对钓鱼人来讲,此际就是纹丝不动。
又过两刻钟功夫,贠老三又上两条鱼。第一条乃是两斤多重一条小鲤鱼,放入鱼篓。第二条却是个三四两的鲫鱼。贠老三嘿嘿一笑,摘下朝两人摇了摇,又抛回水中,道:“罢了罢了,小鱼孙儿,放了回去,权当让你一让。”
沈放道:“还有一刻钟功夫,我钓个大的,胜负可还难说。”
贠老三道:“你啊,一看就是只知点皮毛。你道打了窝子,就有鱼来?我这豆饼不单有香油,还有草药籽,冬天自也能诱鱼。但想味道散开,引的鱼来,至少也要一个时辰上下。这冬天鱼懒,就在一处游动,并不走远。与其守钓,不如走钓。冬日虽少见鱼星,但老汉钓了一辈子鱼,看看水上波纹,就知道下面有没有鱼。想赢老汉,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