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登超眼睛猛地张大,忽然起身欲扑,身子甫动,便是剧烈一阵抖动,口中鲜血混着白沫涌出。
四人就见他身子不住抽搐,不多时终于慢慢平静。
时登超大睁双眼,已是没了气息。
萧平安只觉心中又是难受,又是困惑。自己跟来,一直莫名其妙,这事情怎会牵涉到朝先生?朝先生留了什么东西在城外客栈,又阴差阳错被人偷去,难道就是此物害了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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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惟简带几人回到留云小筑,立刻请晏苍然等人来议事。萧平安心思重重,也跟在一旁。
彭惟简看到,并不驱赶,开门见山,道:“东西确有其事,而且已经到了太平门养泽坤手里。”
韩复皱眉道:“那个老鬼成了精,可是不好对付。”
霍远道:“六合刀、八极门、鹰爪门、长枪会、八卦门、形意门、神木帮,如今七八个门派以他马首是瞻,结为联盟,实力已是不容小觑。”
宋卜峰道:“乌合之众,心思各异。八卦门易心丞已经死了,六合刀这三个,见风使舵,更是奸猾。”
胡一风道:“这养泽坤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但据闻年轻时,可是在大金造过反。”
彭惟简道:“晏兄之见?”
晏苍然道:“其余人都不足为虑,唯独养泽坤。此人多年未与人交手,莫测高深。”
梁斗道:“咱们这些眼下最多是旗鼓相当。”
庞晋阳道:“扬州城鱼龙混杂,明面之下,可能还有文章。”
程斐道:“不能不防。”
韩复忽地笑了两声,道:“还有刚刚得到的消息,燕长安进城了。”
座上登时一静,过了半晌,却是萧平安开口道:“你们的双尊呢?”
杨熏炫笑道:“双尊不在此处。”
萧平安又道:“昆仑派不是跟你们一伙的么?”
杨熏炫道:“姜掌门肯出手,自是能挡住燕长安。只是……”看看彭惟简,欲言又止。
彭惟简看了萧平安一眼,道:“无妨。”
杨熏炫这才道:“此事机密,莫要对外人宣扬。昆仑派自命不凡,借修道养生之名,出入内廷,投靠的乃是当今皇上。只是万岁之尊,自又不会跟他们深交,昆仑派真正的根脚,乃是卫绍王。”
萧平安对庙堂知之甚少,一时不解其意。
杨熏炫知他有些迷惑,又道:“咱们江湖人就便跟官府来往,彼此心照不宣,都说的乃是私交。但皇上哪有私交,故而嵩山之上,昆仑派跟认跟王爷府有交情,却不敢说真的在帮皇上做事。”轻笑一声,道:“完颜永济的名字也不敢提,反要我们兜着。”
胡一风冷笑一声,道:“反正我们翼王府名声在外,想赖也赖不掉。”
萧平安道:“这么说昆仑派不会帮你们。”
韩复听“你们”两字只觉刺耳,皱眉道:“我等又何须他们帮忙。”
晏苍然道:“事不宜迟,先礼后兵。”
彭惟简点头道:“那就还是辛苦杨兄走一趟,约养老爷子出来谈谈。”
养泽坤倒是半点也不含糊,次日上午便约定晚间在忻乐楼相会。
并无人来邀萧平安同去,但他心中惦记朝东海之事,犹豫再三,还是去寻彭惟简,要一道前往。
彭惟简道:“去可以,莫要多话。”
萧平安点头答应,晚间彭惟简、晏苍然、杨熏炫与他四人,齐往忻乐楼赴约。
养泽坤一方早到,除了养泽坤,六合刀的赵无极、魏汝刚和南雄泰、八极门马空群、鹰爪门左千寻、长枪会杨争光、形意门公羊赞、神木帮牛皋,一个不少。八卦门门主易心丞暴毙,眼下门派由如履薄冰砦锦发和离火道人阚雉阳一同暂代执掌,今日也一起露面。
十一人加萧平安四个,满满当当坐了一大桌。
赵无极三人见萧平安,又是一番客气。这三人也不装了,一口一个贤弟叫的亲热,对彭惟简三人,却跟不认识一样。
萧平安与这些人都朝过面,凤阳山中还被他们威胁,除了养泽坤和赵无极三人,殊无好感。
众人落座,就是一番闲扯。双方似有默契,天南地北,风花雪月,一句正事没有。席间更是斗起酒来,晏苍然、杨熏炫两人竟都是海量,彭惟简倒是能推就推。
养泽坤甚是老道,话说的不少,酒却喝的不多。
神木帮牛皋看萧平安不过,也意欲灌他几倍,却被赵无极三人截下。
一顿饭闹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方才算完,随即双方似有默契,齐齐拱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