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阳道人摇头道:“当真是疯了。”
关濒湖道:“如何不是,这花价水涨船高,一天一个价钱,随手挖堆土也能赚钱,老百姓如何不动心。洛阳城里城外,这两三年哪里还有人种粮,都去种植牡丹。”叹息一声,道:“洛阳富庶之地,也是鱼米之乡,却弄的土地荒废,草长的比麦子还多。”
云阳道人道:“难怪这洛阳附近,土地荒芜,原来根源在此。”
关濒湖道:“种十亩地,都不如种一株牡丹,谁还费那劳力。洛阳百姓,挖空心思,都在寻良本善本牡丹。不单外面的商人买,本地的商人囤积,寻常百姓也是趋之若鹜,今天赚了十两,明天就要花十五两再买良品,原来园子里种的,瞧不上眼的,立刻连根拔了。”
云阳道人等都是摇头。
萧平安坐在一旁,听在耳里,也并未朝心里去,脑子里想的,翻来覆去,总是武功。
关濒湖接道:“前岁我便觉得不对,可满城疯狂,上至官府,下至百姓,人人自觉赚的盆满钵满,乐在其中。今岁四月,又是花期,满城百姓摩拳擦掌,踌躇满志。就在刚刚有株绿牡丹卖出一千两的高价,第二日原本满大街的外地客商,忽地一个也不见了。再几日,宋军偷袭边境,战事一起,瞬间黄粱梦碎,这洛阳城的牡丹,再卖不出一株。”摇头道:“这半年间,你们知有多少人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往常手中有钱,自能买来米粮。如今洛阳百姓手里,要钱没钱,要粮没粮。”
曾路不解道:“不是赚到钱了么?”
关濒湖道:“赚钱?赚什么钱?不是说了,此间百姓有了钱,都去买良品牡丹。还有那等奸商,兜售什么肥花的秘方,种花的各种器具。总之老百姓个个都是昏了头,你也买我也买,总要将手里的钱花的一毫不剩,不然明日怎赚大钱?如今洛阳城里的钱都不知道进了谁人口袋,就剩下一地满园的牡丹花。”
卓青行动容道:“若真是大宋的计谋,也当真是厉害。”
关濒湖道:“还有什么怀疑,大宋打仗不行,这些阴谋诡计,却是厉害的不得了。你道就洛阳一地么?就我所闻,这两三年,此类事件各大州府,屡见不鲜。手段异曲同工,总之要百姓蒙蔽双眼,疯狂逐利,荒废田耕。如今全国各地,粮草都是紧缺,还要供应大军消耗,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曲宛烟道:“大金国力,本就不如宋。这两年又有旱灾蝗灾,各地还有叛军起义,内忧外患,这一仗的结果莫非还有变数?”
云阳道人道:“宋文臣重于武将,首鼠两端,军旅废弛,此乃死结,打仗是打不赢的。”
关濒湖道:“还打什么打,狠狠打几仗,吓唬一下宋人,抓紧索赔些银两了事,再打下去,谁也落不到好处。”
云阳道人道:“正是,能如此最好不过。”
关濒湖道:“对了,正好你们二位前来,我正想问问,那玄天宗之变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阳道人诧异道:“玄天宗之变?”
关濒湖奇道:“你还不知?”
云阳道人道:“我等路上行的缓慢,耽误了十多日功夫,也未遇到江湖同道,莫非这十几日,江湖上有什么变故?”
关濒湖道:“变故?事情可大了,昆仑派与一个叫孔雀的联手,又有长江三十六水寨协助,偷袭龙雁飞,如今龙雁飞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玄天宗风雨飘摇,如同风中之烛。”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就连萧平安也是回过神来,只觉大受震动。又听孔雀之名,面颊上肌肉忍不住抽动。
卓青行道:“怎么回事,仔细说来听听。”
关濒湖摊手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如此大事,不是你等人物,我们的消息岂有个准。”下意识朝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方才接道:“昆仑派在龙雁飞过淮河之时忽然发难,玄天宗中有个高手乃是内奸,里应外合,龙雁飞遇难,我就知道这些。”
云阳道人道:“当真死了?”
关濒湖道:“有说死了,有说没有,没个准信。洛阳城有个玄天宗分舵,我与宋堂主还是老相识,如今他闭门谢客,玄天宗大门谁也不让进。”
卓青行起身道:“我等还有要事,这位秋长老不知可否留在贵府,相烦照顾一二。”
关濒湖摆摆手笑道:“多添一双筷子而已,老夫还没穷到那个份上。”
又留周璇与庞子仁两名弟子照应,随即云阳道人与萧平安等人急匆匆出城,去往老君山。曲宛烟与莘瑶琴竟也跟来,说道一同拜会姜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