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柳一未济每日都上甲板观海。渐渐也有船工与他说话,与海平潮也打过几回招呼,与那海夕池更是熟络了不少。
行到海州附近海域,果然大海一分为二,靠近海岸一侧,色作黄浊,另一侧却是湛蓝。柳一未济瞧着新鲜,旁人却没几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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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间,太阳高照,船工又都去吃饭,甲板上只有一人站在船舷处,却是几位客商当中的华开源。见他眉头紧锁,耷拉着面孔,似是很不高兴。
柳一未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着与华开源招呼。
华开源见他倒是一怔,急忙换了个笑容,道:“柳家兄弟也来晒太阳?你晚了一步,方才一群飞鱼,就在船边上。”
柳一未济笑道:“实不相瞒,这燕鳐么,这几日不但见了许多,还抓了几条吃了,滋味当真是不错。咦,又出来了。”伸手一指。
华开源刚刚扭头去看,就觉背心一麻,随即又一只手扼住下颚。刚觉惊恐,脖颈一股大力,带着他脑袋转了一整个圈子,“咯嘣”一声脆响。
柳一未济面上笑容不减,伸手在他腰间一抹,随即抬手一送,将华开源尸身抛落船外。海风习习,吹的他发丝乱舞。
过了片刻,柳一未济慢慢踱步回去船舱。他走后一刻多钟,艄公与望斗上的小伙才相继回来。
约莫二个半时辰,柳家堡三人正在舱中闲话。就听外面过道上争吵之声,声音直朝这边而来,片刻就有人敲门,听人说话道:“柳家三位相公,你们来给评评理!”
柳一未济起身开门,就见门口站着数人,前面三个,乃是那三个客商,敲门说话的,正是周颖。船上的副纲首海夕池面色难看,站在三人身后,后面跟着两人,都是船上的头目。
周颖面色泛红,见他开门,便是迫不及待,道:“柳家公子,求给我等做主!”
柳一未济道:“什么事如此惶急,慢慢说。”
周颖道:“我们同行一个伙伴,莫名其妙不见了踪影,我等要在船上找寻,这船家推三阻四,就是不肯!”
柳一未济看看众人,疑道:“开源兄不见了?”
华开明道:“正是家兄,已两个多时辰不见踪迹。”
柳一未济道:“会不会是在哪里打盹睡着了?”
张贤亮道:“甲板上面,里里外外都瞧过了。”
柳一未济道:“船舱下面呢。”
周颖道:“是啊,我跟也说下去看看,船家就是不肯。活蹦乱跳一个大活人,怎能就不见了。”
海夕池皱眉道:“你等也知我这船是做漏舶生意的,这下面的货仓岂能随便给人进去。”微微一顿,语气稍缓,道:“这人多半是不小心掉落海里去了。”
华开明嗓门登时高了起来,道:“又不是三岁孩子,怎会不小心!你这船舷多高,便是不小心,掉的下去么!还有,你这么大个船,怎甚船上一个看守的人也不见!若真有人失足落海,瞧不见的么?”
海夕池道:“你也不是未坐过船,如今我等还是在内海之上,风平浪静,需要值守些什么。”
华开明更急更气,道:“定是,定是……”
周颖干咳一声,道:“既然话挤兑到这里,你就直说便是。”
华开明也是恼了,道:“定是你们见财起意,害了我家兄弟!”
海夕池身后一人怒道:“你放屁。”上前怒视。此人相貌凶恶,面上长长一道刀疤,身材高大,比对面华开明足足高出一头。光站着便是气势汹汹,手舞足蹈起来更是骇人。
华开明身子朝后缩,半个人挤进柳家三人的舱房,虽是明显害怕,还是大着胆子道:“有柳家堡的相公在,你们也敢行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