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水最后,慢慢说起他与鬼叔的过往。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孩子没在眼前,王金水倒也放开了。眼前这情况就好像被扒光了裤衩,早被人看的一干二净。掩耳盗铃般的瞒着也没多大意义。
“那些年,我穷困潦倒,简直过的就不是人的日子”
“说我白手起家,还不如说我是从坑底下爬出来的。我跑过腿,卖过报纸送过牛奶,给人倒过酒跑过车,当民工做苦力搬过砖挖过沙子。别的成年人一天挖一米立方的沙子,我十六岁时候就能挖六米。刚出来时候,一分钱都舍不得花,你知道吗,最难的时候遇到一次火车站钱丢了,我和那些人一样,睡在火车站水泥地上,县城的火车站,水泥地真挺凉的。饿了没钱吃饭,我捡了根别人掉地上不要的香肠,那根肠卡在地面下水道缝隙里才没被人踩了,我有了那天的一口饭。”
“我挖过山,跑过货。有一次跑货的时候,遇到个买家要山货,要挖出来的老货。我那时候年轻实在,真给他挖到一些,其中有一块不知是啥年代的玉龙。我那会儿也不懂,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有一定地位的祭祀类型玉器吧。”
说到玉龙,陆葭想起来有一次去红峰市也随手买了一块老玉,后来就一直戴着呢。想到这她把玉龙拿下来:“王叔叔我这也有一块玉龙,您看和这种像吗?”
王金水这会儿坐下来在茶案的老板椅那,听陆葭说也凑过来看一眼。陆葭说了有法子,他开始回忆往事,整个人也放松了一些。
“别说啊,长得和这个还真挺像啊,就是我挖出来的那块有点黑,你这个是青白色。”
陆葭把玉拿回来重新戴好,她记得吴形说过红山玉龙看似造型简洁,实际上尺寸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甚至连玉龙上打孔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吴形还说过,红山玉龙是祭祀礼器,这些礼器都是有特定作用的。
陆葭:“后来呢?那人把玉龙拿走了吗?”
王金水回答:“嗯,他拿走了,还告诉我,以后再有类似的玉器都可以找他出货”
“嗯嗯”陆葭点头,继续听故事。
“那人是那个老爷爷吗?”
“不是,当时是他手下人来联系我的。当时我也缺钱,要知道我那时候穷连媳妇都娶不上,更没人会看上我这种山沟里出来的穷小子。人穷就不会管那些了,只要不出人命让我干啥都行。直到遇到阿凤,可以说,鬼叔是第一个改变我命运的人,阿凤是这正让我彻底脱离穷人命运的那个人。”
“我遇到阿凤是意外,或许也是命中注定。”
“有人说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我则是皈依了凤姑娘。”
王金水回忆起他与阿凤都相遇,就好像重新回到初恋。
鬼叔的人暗示他,想要有钱,得离开这往有钱的地方去接触更多的人。什么地方有钱呢?那些很高的楼、吃着海鲜喝洋酒的地方。王金水卖山货有了几个钱买了身看起来光鲜的衣裳,为鬼叔找的山货次数多了就慢慢熟络起来。即使见面不频繁,在王金水的世界里鬼叔也是恩人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