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拍拍他的胳膊。
“娃,舅舅没事,趁着风雪不大,带着这位兄台回去吧!”
他最是明白等待是何种滋味。
他更是明白,无望的等待是何种绝望。
无论是生还是死,好歹,有个信儿也行啊!
回洪家村的路上,看着衣衫单薄的店小二,也就是洪小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古落于心不忍,从包袱里翻出一件破旧的袄子,让他穿上。
“小苗啊!跟我说说你叔父,洪奔家,都还好吗?”
洪小苗紧紧拽着身上这件虽然破旧,但无比温暖的袄子,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穿这么暖和的衣裳。
闻言,摇了摇头,声音哽咽。
“那一次的征兵,除了几个恰巧不在家的,洪家村的青壮,全都被强行带走了。”
洪小苗的声音里满是怨愤和无奈,更多的,则是麻木。
“整个洪家村,只剩下些老弱妇孺,日子过的艰难,冻死的,饿死的,为了活下去,自卖自身的,还有好些个上了年纪的长辈,怕活着,要多吃一口粮食,带累家中娃娃没饭吃,自己上吊死的.......”
古落有心安慰他,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比比皆是。
就连她自己,不也是被卖的那一个吗?
洪小苗擦擦眼角的泪,声音哽咽着继续说道:“叔爷一家的三位叔父全部被抓走充军以后,叔爷自此一病不起,不过半年,便撒手人寰。”
“叔奶奶为了给家中孙辈省顿口粮,生生给饿死了,三位婶子勉强拉扯着堂弟堂妹们过活,日子艰难.......两位妹妹心疼母亲,自卖了自身。”
久久的沉默的过后,古落艰难开了口。
“洪奔的幼子,也就是他离开的时候,才将将满月的那个孩子,可还活着?”
洪小苗轻轻摇了摇头。
“早就没了,在叔父他们走的第三个月,就没了。”
古落喉头发堵,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奔子同她念叨最多的,便是那个才将将满月的孩子,他总是畅享着,从了军也好,当爹的保家卫国,当儿子的,享受太平.......
当两人回到洪家村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夜也深了。
洪小苗直接带着她来到了洪奔家。
“婶子,婶子睡没了?”
屋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谁啊?”
“婶子,是我,小苗。”
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同样衣着单薄,冻的瑟瑟发抖的妇人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小苗啊!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可是有啥事?”
将门口充作大门的木板移开,洪家大嫂忐忑的看着叫门的洪小苗和他身后的陌生人。
洪小苗是个有福的,他那舅舅在镇子上开了间客栈,小苗就在那客栈里当小二。
吃喝不愁,还有工钱。
洪小苗往旁边站了站,指着古落激动道:“婶子,这位大哥,是洪奔叔父的好友,他是专门来给你们送洪奔叔父的家书来了。”
“家......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