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朝中那些兖州学派的,还有前些日子天天和陛下在一起算星辰的太史局的,一个个都懵了。
任谁也没想到,他们都在朝中,离陛下这么近,居然被鲁氏这个外来的弯道超车。
甚至他们现在都不知道鲁氏和陛下都在扶仙宫弄些什么!
姚章的师弟曹佩眉头紧皱:“师兄,我们要不要……”
“暂且不用。我对你的弟子都很有信心,静待五月初八即可。”姚章不认为现在他们溧阳学派在鲁氏之后出头是什么好事。
倒不是怕其他人非议打压,只是鲁氏有他们的特殊优势,姚章看的明白,传承自鲁大师的那一手技艺,足够皇帝待他们礼遇。
皇帝自己也是会上手做东西,从武器、农具到交通用具,统统都在改进。哪怕他不曾与姚章明说自己对技术的态度,姚章也能猜出一二来。
这种技术优势,只要他们不做事想搞燕王那种叛乱,依照姚章对皇帝的了解,就算他们想弘扬学派理念,皇帝也不是不准许。这种特殊人才保送生,他们溧阳学派真的没法比。
“比起我们,邹氏那边才是应该更着急的。”说到这里,姚章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邹氏还比鲁氏早两天进洛京呢,他们甚至还是齐王的舅家,这关系足够亲近了,一看就也是齐王举荐入京的。
他们为什么入京,了解琅琊学派怎么分裂的人也都心照不宣。
一想到邹氏,曹佩也不着急了,嘴角不由得上扬,“师兄说的是。”
看别的学派的笑话,总是让人开心的。
事实上,邹氏这边也确实快坐不住了。
他们是齐地大族,齐王舅家,常年在齐地,在洛京也能有落脚的宅邸,同为落寞学派,起点就比其他学派好多了。
出身好,在洛京也有人脉的邹氏,手里也有齐王太子的推荐信。只不过他们还是有点骄傲,入京先拜访旧友,没有和鲁氏一样,第一时间就去找广阳公主。
拜访的旧友里,当然不包括从他们琅琊学派分出来,现在都在太史局的那些洛京学派人士。
也是在拜访过程中,邹密和侄子邹安之知道了皇帝在今年改元后,就天天出入太史局,和太史局一起观星测算制定历法的事。
没过几天,就又知道了晚他们一步入洛京的鲁氏,已经在皇帝那儿有了一席之地。
邹安之抬头看向邹密:“叔父,我们真的就要这么等到五月初八吗?还有整整十五天,太史局可是在定制历法。”
历法从来都是和政治休戚相关。这部皇帝和太史局齐心修订的历法,关乎到未来大晋至少几十年的政治倾向。
在不清楚昔日同门到底和陛下要打造一个什么样的历法前,邹家叔侄真的很担心洛京那帮人把毫无道理的“修德”理念说给皇帝,被皇帝接受,
现在新历法还没制定出来,他们还有操作空间,但历法定出来了,那时间就晚了。
邹敏闭上眼睛,也下了决心:“明日,安之你去给广阳公主送一份礼。”
尊严矜持什么,在异端上位的可能性面前,那都不重要了。
御史大夫朱平家里,也同样来了不少拜访的人。
去年拜访穆王孙但是被拒绝的人,今年都来了朱平家里拜访他。
朱平有些头疼道:“你们下了值不回家,都来我这作甚?”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觉得穆王孙不在,朱平作为兖州学派未来大家,需要代表学派按一按其他力量。
果然,其他官员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话无非就是现在皇帝招贤,什么人都来洛京想要谋个出身,他们这些官员得多注意点的事。
大家都是诸国时代过来的,很清楚士人就是想要用一身才学出人头地。对这些小年轻理解,也愿意接受信任,也能不看出身,却不能不看对方的政治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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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无奈:“陛下为国招贤,都不拘泥出身、学派了,诸位家中有子侄出色者,尽管让他们五月去一试。”
皇帝没和他朱平闹过红脸,但朱平知道皇帝绝对不吃这些官员说的那一套。与其想办法打压其他学派,不如他们自己学派也奋力争取,在皇帝那儿想办法抢占先机。
“他鲁氏能办到的,我们兖州学派难道就办不成吗?要真是我兖州学派无人无才,那也怨不到旁的身上。”
看着其他人仍旧在那儿劝说朱平,姜茂觉得好好无聊,不如去给百姓审案,好歹还能点不一样的八卦听。
年前年后都有许多大事发生,姜茂从御史府一个属官,摇身一变就成为洛京县令的事,完全没引起什么水花。
姜茂来这里,只是因为他也是曾是御史府的官员,被其他人一起拉过来的。
与其在这里撺掇朱平也要为兖州学派考虑,不如兖州学派捞出几个天才出来再说,主要不犯法,才学一流,皇帝哪有不用的道理。
再说了,连公孙丞相这种老人都拿皇帝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怎么认为皇帝想办的事情,御史大夫就能拦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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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听完小白和鲁氏兄弟的讲话,下面的皇帝以及昔日国君的阿飘们都陷入沉默。
统治者们:不理解,真的不理解。他自己无欲无求大削开支什么享受都砍掉也就算了,到底他要用技术干嘛?
真要让蜀地人都吃上蜀盐,包括庶民在内的天下万民都享受到技术带来的好处吗?这图什么啊?
第五求定陷入沉思,可能,是搞垄断?
听他一说,对比第五小白,他们这些阿飘中某些飘,真觉得自己生前被人骂暴君骂独夫太冤枉了。
他们再人品差,面对那些大贵族,不也是好好说话的吗,对比这个第五小白,到底谁是独夫,谁更独断乾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