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拾华是笃定她脸皮薄,性子闷,不愿欠人,却又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利益交换,到最后肯定低头。
——不好意思,我要去医院。
喻姝想通缘由便随意回了个。
收到消息的裘净却没有她的从容,这种毫无诚意的婉拒,郁总昨天看到没发火,不代表今天也能囫囵过去。
他艰难地将手机递了上去。
郁拾华看着和昨天几乎一模一样的回复,沉思稍许,竟还漏出几分笑意来。
原来他没腻喻姝的主要原因真的是她的聪慧。
“无妨。明日继续。”
他这可是阳谋。
就算喻姝察觉了又怎样,她既敢动离职的心思,就肯定得吃个教训。他还能拿她如何,最多在床榻上为难为难她而已。
当然,以他对喻姝的了解,那档子事就足够叫她求饶了。
“叫人事把喻姝的合同发上来。”
“是。”
“她母亲什么时候出院?”郁拾华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在他因果逻辑里的多余。
裘净只低头道:“我去问。”
郁拾华到底反应过来,呆了一瞬,方淡笑道:“不必了。”
倒显得是他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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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淑娣出院的时间比所有人都想象地要早,大概是农村妇女的底子,比一般病人更耐受耐苦,恢复起来堪比小强般的生命力。
“可别叫小斌来机场接,他读书要紧。”周淑娣看着大姐儿在手机上买机票,冷不丁地来了句肺腑之言。
周遭无人应她。
还是喻婷嘴角扯了扯:“只消妈你别在电话里透露出你想要弟来接你的念头就好,连念叨都不可以哦。”
“孩他爹,你可盯住我,别让我多说。”周淑娣相当上道地附和。
喻建国看着漠然的大女儿和还掩不住情绪的婷婷,心下有些难言的悲伤。
等喻姝同父母说完一应出院事宜,便拉着喻婷出去说话。
“哎,我看婷婷昨儿戴的那副耳钉,好像是白金的。你看出来没?”周淑娣用胳膊碰了碰喻建国。
喻建国张了张口,没吭声。他听到过婷婷和她姐打电话,晓得估计是她姐额外给的钱。
不过周淑娣的心思没在这上面,她狐疑很久了:“镇上隔壁徐家的三妞,记得不?也打小漂亮的,还扮过元宵节的灯仙娘娘。”
喻建国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隔壁是指老家朝山那边。
他突地激动起来:“你别瞎说咱家大闺女。”
“三妞在羊城不是找了个外贸老板,前年生了对男双胞胎,听说一百八十坪的房子都写了三妞和她娃的名字。”
周淑娣连连啧声:“你别多想,我这妈总不至于叫亲生女儿去过这种不正经的日子。可是,孩他爹你没觉得大姐儿的工作……”
“你发什么疯!大姐儿当初连合同都拍给咱俩瞧过,那么大的集团,是叫郁氏还什么的……”
周淑娣好心提醒:“郁寰集团,燕京第一的那个。”
“那是正经公司,又不是什么酒吧舞厅。”喻建国难得生气。
“我知道,知道。我可从来没撺掇过大姐儿去挣这种钱。”周淑娣完全凭着身为女人的那种独特感觉,“那种公司职员给老板做秘书的事……”
“大闺女做的是财务工作。你真是越扯越不着调。”喻建国的声音不禁高了几个调。
周淑娣本质上是特别听自家男人和儿子话的,便也不说了。
但是心里的感觉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