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郁拾华之间就是笔糊涂账,从起因到如今,用苏文婴的话说,连头发丝儿都是不清白的。
昏昏沉沉间,喻姝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随着视频里的舞蹈动作在摆动,连身体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等到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分,裘净发来了毫无新意的消息。
喻姝没好意思从上面复制黏贴,勉力打字——妈妈今天出院,我刚从机场回来,不过身体不太舒服,非常抱歉。
她自个儿都觉得像托词,像借口……
裘净的回复比之前几天要快——知道了,你好好养身体。
完全是郁拾华的口吻。
喻姝在被窝里动了下嘴角,这是无力招架的阳谋。
她几乎要从床上滚下来,然后摇摇晃晃去厨房胡乱对付了一顿晚饭。
身体的溃败会带来脆弱感和无力感,只有这种时刻,她会觉得有个合住的室友是件不错的事。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奚燕二字。
这好像是燕子第一次直接打电话。
出事了?
“阿姝,你那边方便我来住几天吗?”
真是瞌睡递枕头,喻姝忍不住笑了:“住几天都成,门牌号知道吧?”
“你那小区安保严得很,左右会开智能通话和你确认的。”
喻姝烧得仅管有些迷糊,但还是察觉得到奚燕言语里的急迫,便道:“你行李甭收拾了,来我这儿当一晚上田螺姑娘就成,反正我的睡衣你也能穿。”
可能奚燕是真的十万火急,喻姝在半小时后就接到了门卫的通话请求。
“先进来啊,晚饭吃过没?”喻姝没着急问她缘由。
奚燕看了眼她额头上的退热贴,默不作声。
“我生了病正自怨自艾着呢,你就赶来陪我了,看来我俩真是心有灵犀。”
她的回答并不影响喻姝手上的动作,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份便利店的猪排饭,扔进微波炉进行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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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燕放好自己的两个包,便老实地坐在餐桌边一口口吃饭。
“明明挺饿的呀。”喻姝笑着看她努力地‘细嚼慢咽’。
“你多少度?”
“这会儿估计下了38了。”
奚燕缓了口气,淡淡道:“是我老家的人,有一个混得还行在公安分局里有了查数据的权限。”
“叫什么名儿?”喻姝皱眉问。
“不知道。”
“你在北京交了多久社保了?”
“也就去年刚开始,我本以为他们不可能找来了。”奚燕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喻姝又给她拿了罐小酸奶和一点红车,心里过了遍她的个人信息:“你那房子不是在婴婴名下吗?”
“恩,我来的路上和婴婴说了声,她晓得了。”奚燕是典型娃娃脸的长相,身量比喻姝娇小不少,笑起来还有俩让人想戳一戳的梨涡,不过此刻却布满阴云,“估计是办暂住证那会儿,我写上去的。”
“不碍事的,他们又能拿你怎样,不都两清了么。孩子的事儿是禾宝托她母亲办的,你还信不过?就那点子初级权限啥都查不出来的。”喻姝捋了遍燕子的情况,安慰着她。
奚燕用力吸了口酸奶,脑袋点点:“为了不被那窝子畜生找到,我连我自己都不敢晓得,就怕有个万一……”
“就该这样,你千万别抱有侥幸心理。你今天看一眼孩子,明天就想上去说几句话,后天你就会忍不住地要联系电话,人心都是得寸进尺的,一定要停止在第一步。”
“我知道的,这样最好,对他对我都是。”喻姝下巴轻抬,示意那件挂着一袋糖的房间:“我今儿这个状态就不和你客气了,自己好好打扫吧。”
”甭说这么一间,你整个屋子的卫生我都给你全包了。”奚燕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