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你不用觉得靠男人不光彩。大家都是这样的,只是靠父母听起来比靠男人靠老婆更名正言顺些而已。”
喻姝并不看她,只注目着窗台边一株养育精心的君子兰:“你说的这些是事实。可我自问,即便他给我铺了这样一条平坦的坦途,我也没那本事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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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是机缘,能力是能力。
她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阿姝,我倒觉得,你有这个能耐,却没这份心气。”温禾低头咬着个丸子,抬眸道。
“还有,你刚才这话,敢和他说吗?”
喻姝幽然一句叹息:“那是万万不敢的。以他这段时间的表现……”表现这词一用,她居然卡壳了。
看吧,连她都被潜移默化了。
搁三年前,他哪里配用‘表现’一词。
“对你太好了?”温禾转眸一笑,“阿姝,我看你不像是没福气消受的,你说你自卑的话,我最多冷笑两声。”
“那你赶紧笑吧。”喻姝闭眼扶额,“我何以不自卑?是我爸忽然成亿万富翁了?就算离谱成这样,那钱和我也八竿子打不着啊。”
“我还不了解你,你要真觉得你和他不配的话,怎么还会滚到一张床上去?没听说那句话,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哦~”温禾咬重了其中几个字,倏然微笑道。
“我投降成吧。”喻姝直接举了双手示弱,生硬又明晃晃地转换话题,“你呢?温氏还行吧?有你父母还有你,政商一家,能有啥事?”
“停,停。我算什么,我父母的话,要么舍得去卖老脸,否则事关利益,人家顶多不当面驳你,以礼相待。让利……那是做梦了!”
商人重利。
况且企业的存在,就是为了牟利。
毁人前途和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特殊情况下,会比后者更令人怀恨在心。毕竟天下所有父母,不都是称职的养育者。
“你看,还说我没心气。你自己听听你这话,什么叫你算什么。”喻姝简直要嗤之以鼻,一改往日温良淡然的形象,就差指着好友鼻子怼了。
“你三十不到的年纪,自己说,同龄人里有混得比你好的?”
“有。”温禾答得信誓旦旦。
“那是据你所说,什么前途比你好,什么能力比你强。但就事实而论,级别没有比你高吧。”喻姝一针见血,小心给自己整饬了个猪脑子。
她近来确实需要补补脑子。
鬼一样的合伙人,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我堂哥,知道吧。”温禾温颜而笑,低头拿筷子搅着蘸料,“天生就是为仕途生的,面试第一进的工信。大我不到五岁,眼下已经有配车了。”
“那是妖孽。论级别的话,高你一级?”喻姝想了想新规,大致猜到她这位堂哥的位置。
“今年初刚升的,厉害吧?”温禾神色恬静,从小滚的锅里给自己撩了块有些老的肥牛肉。
“五年。我拭目以待。”喻姝对她有信心。
又或者,对她的父母有信心。
“是,那位不垮的话,我也许真能……”温禾说着连自己都笑了,淡淡笑意像是阴暗处疏落滑进的阳光,有着一目了然的无力。
“禾宝,你说我没有心气。我却觉得你有心有力。”喻姝话锋一转,“大多时候,是位置成就人,不是人成就它。如今虽说是多事之秋,但和几十年前比,足以称为太平盛世。”
“你还真怕自己名不副实,遭人笑话?”
“这些年,我也是见过不少酒囊饭袋的,你绝对不是。”喻姝伸手拿过了一瓶红酒,瓶口是早开好的,闻着味儿,便是一阵葡萄香气。
温禾见状也舔了舔唇,拎过自己手边的酒杯,放在好友跟前。
“妈妈也说过,说我肯定是称职且尽心的。”
“那不就成了?我还等你成了大佬来罩我呢。”喻姝倒酒姿势娴熟,每杯都只装了一点。
少量多次嘛。
“你那位还罩不住?轮得上我?”温禾打趣着笑她。
喻姝无可奈何地翻了下白眼,自从她和郁拾华的关系对几个好友坦白后,每次见面每次被涮。
她急中生智:“你的联姻对象呢?多少年前就诓骗我们几个,说要为家族作出贡献,说要人尽其用,明年就三十了,你这一身美貌还没用武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