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拾华直接打了喻姝电话,果不其然几乎秒接。
“怎么了?”
“我在睡觉了。”睡觉对喻姝而言是一个过程,她已经躺在了床上,放下了手机,试图努力进入睡眠状态。
“没发生什么事儿吧?”郁拾华能从森琪的用词里窥见她的异常,却想象不出她曾经的经历多么惨烈。
喻姝明知他看不见,但为了表演的逼真,自己摇了摇头,缓声道:“一些从前的事。”
她这一说,郁拾华就感觉得到她情绪的低落。
不过,电脑里有清晰的说话声传来,会议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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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完会来。”他一说完又有点后悔。
因为注定,喻姝会等他。
“嗯。”
喻姝无奈,她十分钟前刚吃了一粒安眠药,可能是郁拾华带来的安定感,或是药效放松了她的神经,喻姝居然是被郁拾华的推门声给惊醒的。
是眯了一个浅觉。
“你来了。”她微撑起身子,笑得有些苍白。
郁拾华一下抱住她,又抚上她的脸:“我没陪你,就这样闹幺蛾子?大晚上出去,万一森琪没跟上怎么办?”
“这不打紧,我不去危险的地方。”
喻姝乖顺无比。
他连开会的装扮都没换,上面衬衣,下身睡裤。
“又是和你表弟有关的事儿?”森琪简报里没有提及姐弟相拥的具体举动,她只是尽量还原了事情经过。
郁拾华的直觉很灵,这对姐弟间有着古怪的磁场与氛围。
“嗯,拿给小演确认下。然后烧了。”喻姝很累也很困乏,倚偎在男人怀中,伸手搂着他。
她试图用睡觉来逃避追问。
郁拾华感觉得到,也成全了她。
他们来日方长。
他有时间把她身上的褶皱与秘密彻底理顺。
一生近乎无敌的男人自信地任由喻姝躲进了梦乡里,在调整好了合适的姿势后,伴着一块沉沉入睡。
*
粤省,朝山附近的综合医院。
刚好是上午九点半,飞机一落地他就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
阎家二爷看不出情绪,抬眸看了眼与记忆里几无差别的医院门脸,有雨滴顺着伞沿滑下来落在他脸上,短暂的出神后他听到有人撑着伞小跑出来的动静:“是阎教授吧,有失远迎。”
“无妨。咱们进去说。”
阎君合缓和了下记忆与现实的交融冲击,亦步亦趋地跟着来人往办公楼去。
“教授见谅,毕竟是三十年前的事儿,那会都是纸质档案。”接待的人先打了预防针,又从发黄的档案袋里拿出了一沓何裳昔年的生产住院资料。
阎君合阖了阖眼,试图从支离破碎的回忆里挖出点他想要的东西。
自打他那好侄子给他指明了方向后,阎君合这几天全心全意地思索着这事,也证实了足足两次,那孩子确实和他,和他的妻子都没有血缘关系。
“阿裳…”念及此,他颇有些懊悔难言。
“当时一同生产的其他孕妇呢?可有生下女孩的?”阎君合别的不确定,这点十分笃定,他当时陪着阿裳去港城医院看过三维,确认是个女儿。
“有有,好几个呢,当天足足有十二个。”
接待的人准备齐全,一块儿给拎出来了。
阎君合不嫌多,保险起见,他甚至让负责人把前后五天的女婴全部找出来。
不管何裳有没有背叛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因为个不相干的孩子和曾经深爱过的妻子闹到决裂的地步,阎君合就无法忍受。
被命运捉弄蒙蔽。
“行的,行的。您得等我一下,我让人找。”
“李院长,我不急。就是事儿得仔细些,不能再错了。”阎君合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尽力平淡道。
只是多年上位,一举一动都是不言而喻的威压。
李院长专管这部分的杂事,忙着赔笑:’“是是,肯定的。对面那家茶餐厅味道不错,您往那边吃个饭,再回酒店歇个觉。等人理好了我联系您。”
他都不敢想,要真和他猜想得一样,他们医院把人家小孩弄错了,害得阎家的真千金流落在外那么多年……
指不定要吃官司的。
阎君合没心情去吃什么早茶,只吩咐助理随便打包几样,回了酒店继续自己的报告评估,以及审核报上来的项目。
看到一半,有电话进来。
阎仕淮。
思绪被一下子打断了。
他烦躁地点了根烟,摁下了接通键。
“二叔,大驾光临啊,怎么不通知小侄一声。”还是有点欠揍有点慵懒的声音,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阎君合解开两颗扣子,南方的天气就是湿热潮闷。
“不通知你不也来电话了吗?”
“二叔还是不待见我啊。”阎仕淮伤怀叹息,“也不知道我和二叔家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利益冲突。”
“有事说事。”
阎君合从来看不惯大哥的私生子,也看不惯大哥眠花宿柳的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