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你倒是谨慎。”
许尘感到背脊微凉,但脸上依旧一片谦恭,低垂着眉眼,丝毫不露怯意。
就在此时,贪狼的声音在脑海中冷冷响起:“小子,你胆子真够大,居然敢拿妖圣遗物来诈这傀儡。亏得他只是个看守,若是金龙海真正的大能在此,你早死无葬身之地了。”
许尘心中暗自回应:“贪狼前辈,此地无他物可用,只有孤注一掷了。眼下他已信了七八分,不趁机脱身反倒危险。”
贪狼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傀儡沉默片刻,似在斟酌。最终他还是微微点头:
“罢了,你既持此骨,便算我族中一员。不过,小家伙,这雷柱乃此处监牢大阵核心所在,莫说你得了阵盘,日后再行事切莫忘本,谨守我族规矩。”
许尘低头抱拳,郑重道:“晚辈必铭记于心,不负前辈教诲。”
傀儡点了点头,声音稍缓:“看在圣骨的份上,我多嘴一句。这雷柱之行非比寻常,你能拿到阵盘是气运,但行事需多留几分小心,莫自取灭亡。”
许尘抬眼观察傀儡的神情,发现对方态度似有些松动,连忙顺势回应:“多谢前辈提点,许尘铭感五内。”
再看许尘一眼,那傀儡最终没有再多说,身形隐入虚空,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傀儡的身影渐渐隐去,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才缓缓散去,四周的空间重新变得静谧。然而,那种压抑的余韵却依旧弥漫在空气中,似一场雷暴过后的阴云,久久不散。
许尘立在原地,爪尖依旧微颤。
方才不过是与这秘境之局的第一轮交锋,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目光微垂,他低头看向爪心,那一截跖骨已经被重新收入大千里眼中,但它所散发的气息,仿佛仍在指尖回荡。
父亲青元老祖所持的灵物居然有如此威能?
那么自己又要真的去面对这几乎无解的洄渭两川吗?
青元太岁临死前交代说唯有太岁境才能持圣骨光复自己这一犬家分脉,可是许尘如今一见,倒是迟疑了。
他抬手轻抚下颌,目光复杂,心中暗道:“这一关勉强过去了,这秘境……终究还是太危险。”
脑海中的贪狼不屑地嗤笑:
“算你命大,但这东西以后莫要轻易示人。傀儡分辨不出,但金龙海真正的大能若现身,必会察觉其中不对。”
许尘本就烦躁,如今又被贪狼这么一吵,心中更是烦闷,于是目光一凛,沉声反驳:
“前辈大可不必危言耸听,今日这一招,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我足够小心,足够隐忍,没有人能轻易看穿我。”
贪狼冷笑,声音幽幽:
“隐忍?小心?”
“小子!你现在所握的,不是一件普通灵器,而是妖圣遗骨!”
“你以为那些真正的大家妖修,尤其是潜伏于秘境中的顶尖妖族,会轻易放过这样的至宝?别忘了,这跖骨本身散发的气息,会吸引那些嗅觉灵敏的强者主动找上门来。”
许尘默然,喉结微动,却无法反驳。
是啊,这泰山山脉一支大巡妖不过是来充数的棋子,他许尘这会不过刚刚窥了一丝局面,想要再去与棋手博弈——
又是另一件难事了......
先前那肉身傀儡所言此地危险重重,不过此地既然对百鲤江妖修开放,又岂会毒害自家小辈?
联合锦川所说的监牢一言,许尘莫名已经猜出此行所求,只是心中困感更盛,让这会已经今非昔比的许尘也微微胆寒起来。
他抬头望向远方,目光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强者为尊,弱者即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世自己只当这句话是个玩笑,等到自己拼死拼活——
这一刻他才对这句真理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呼——”
他微微闭目,长长吐出一口气,尖爪无声地捏紧了其下早就焦黑一片的尘土,心中一股冷冽的意志渐渐凝聚。
“贪狼前辈,你说得对。”他低声开口,语气坚定。
“冒险之举不可取,我自然不会以此作为实力一部分,只不过刚刚实在危急,若不是拿出此物,想必已经血溅当场。”
贪狼沉默片刻,许尘一路走来他是看在眼里的,这小子虽然聪慧,却也冒险!需待自己循循教之,遂语气缓和了几分:
“算你还有几分悟性。不过,下一次若再遇到那种层次的敌人,你可没这么幸运了。”
“只不过......”许尘却继续说道。
秘境深处的黑暗仿佛在呼唤着他,未知的危险也在步步逼近,但许尘的心中却无比清晰。
“我可以隐忍,可以伪装,但绝不后退。哪怕前方是深渊,我也要踩着那深渊,闯出自己的路。”
他低头看了一眼前方已经熄灭的雷柱,目光幽深。
“若真有一天,这圣骨为我招来不可承受之敌,那便是我和它最后的对赌。成,我许尘以犬圣后裔之威重回十万大山;败,便让这跖骨风雪埋骨,自此灰飞烟灭。”
光复犬家是自己的责任,可自己却不能为此独活,若是有必要,自己当弃之保命,不做英雄之举......
风声微起,卷起四周几裂的原石,许尘灰白的身影隐入秘境深处,那灰毛犬妖的背影虽孤单,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厉与决绝。
风柱阵盘,他许尘也要得到,那火焱阵盘自然也是!
鼍蒲修为高深,自己仅凭血脉道则自然难以战胜,可却不是没有胜算,自己脑海里的贪狼便是自己最大的依仗,况且三品湛渊蓝已成,身法神通又精进一步,他不信!
自己还与那鼍蒲不是敌手!
去!
循着爪中信标的指引,他向着风柱方向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