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贵人瑟瑟发抖,点了点头,对琳琅呜咽说,颤抖得好似风中小白花,“皇后娘娘,馨嫔想要谋害嫔妾,地上的枇杷膏就是证据,肯定不是表面的药膏,恳求娘娘另请太医验证。”
琳琅若有所思地挑挑眉,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有点心虚的刘太医身上,“真是毒药?”
刘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狠命地磕了好几个头,一叠声解释申冤,“微臣不敢,奉上给愉贵人食用的确实是枇杷膏。”
“愉贵人肺热有痰,患了咳疾,微臣特地为愉贵人开了清热利肺的方子,绝无半点毒素,就算微臣有九颗脑袋,也不敢谋害贵人啊,还请皇后娘娘明察,还微臣清白!”
高宁馨斜睨愉贵人一眼,颇为得意,不屑地冷哼,“愉贵人,你还有什么话说,位卑者诋毁位高者,可不是简单的误会,赔礼道歉就能轻易放过的,正好今日皇后娘娘也在,嫔妾受了委屈,也想要讨个公道呢。”
琳琅无视高宁馨的得瑟姿态,吩咐明玉请了另一位身家清白的太医。
对方仔细看了看碎碗存余的药渣,嗅了嗅,躬身对皇后回复,“禀娘娘,的确是枇杷膏,没错儿。”
怡嫔握住愉贵人发抖的手,咬着后槽牙反驳,“阿妍明明身怀有孕,偶尔咳嗽,并不妨碍,但馨嫔却强行要灌药,药里肯定有猫腻,不然…”
高宁馨看向怡嫔,恨不得扇她几个耳刮子,眼风扫向搀扶她手的宫女翠桃,示意对方喝了另了备用的一碗,没任何中毒反应。
怡嫔和愉贵人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琳琅淡定的问李太医,“既然是寻常的枇杷膏,那请太医仔细瞧瞧,是老叶做的还是新叶做的,本宫记得,枇杷新叶有毒。”
此言一出,原本装无辜的刘太医瞬间白了脸,有点不打自招的意味。
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
高宁馨和嘉嫔的脸色也很难看,尤其是嘉嫔,死拧着手心的绢子,透着几分忐忑不安的心虚。
“看来也不必仔细查验,刘太医,你好大的胆子啊,愉贵人是否怀孕,你应该早就诊出来,用有毒的新叶入药,其心可诛!”
琳琅眉目冷凝,一字一句的斥责,好似千斤铁石般重击刘太医的心头,令他软了膝盖,当即跪倒在地,嘴唇哆嗦,想要为自己狡辩,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太医院的年轻一辈鲜少不知枇杷新叶的害处,但资历深有经验者,却能验出枇杷膏到底是老叶还是新叶所制,根本无法抵赖。
“来人,把刘太医拉下去,慎刑司伺候,本宫倒是想看看,谁的胆子那么大。”
琳琅一声令下,即使高宁馨想要开口阻止,但皇后冷冷睨着她,话里有话地怼了句,“馨嫔如此急切,难道是你作的孽?”
高宁馨噎了噎,忙不迭摇头。
这样大的罪名可不能担在自己身上,事件起始是嘉嫔怂恿的,要不是她喜欢多嘴多舌,看不得愉贵人肚子里的那块肉,出谋划策,她根本想不到这样的毒计,哪里有现在的处境?
愉贵人和怡嫔喜极而泣地抱在一起,事情的反折令她们的心高高提着,水深火热般煎熬,如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刘太医好似死狗般被拖走,艰难地呜咽,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眼高宁馨和嘉嫔。
眼里有怨怪,也有被救的渴求,现在唯有馨嫔能救他,只能死咬嘉嫔。
刘太医的仕途彻底没了,进了慎刑司小命也要没了,琳琅把这些细节尽收眼底,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