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和李隼闹得不欢而散,不算多么亲厚的父女关系结了冰点,甚至被禁足,反倒是她的便宜哥哥李镇业得了太子之位的承诺,屁颠屁颠地跑去凤仪宫当说客,劝说昭节皇后不要执着“勾结北磐”这件事。
不然等待她的便是废后,二皇子仗着嫡子身份,于储位只有一步之遥,自然不希望昭节皇后和父皇敌对,把他大好前程丢了。
他若了成了铁板钉钉的太子,昭节皇后就是皇太后,这样的好处才是最实在的。
就算父皇私下和北磐合作,有点不道德,但你不说我不说,天下人也不会知道啊,何必闹得帝后关系恶劣,得不偿失。
昭节皇后难掩颓丧,冷着脸赶走了二皇子,对他彻底失望,一点家国大义,礼义廉耻都无,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说她喜欢琳琅,但对于儿子的教育从来没有放松过,三岁启蒙到十四岁的精心教导也花费了她的心血,外加名师大儒的言传身教,池儿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们父子俩的嘴脸如出一辙,昭节皇后心灰意冷。
在安帝的示意下,太医院给昭节皇后开的安神汤加入了一味致人神经错乱的药,一时间意识不清,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甚至演变成指责安帝,疯癫哭太庙,被前朝言官弹劾,不贤不德,不配后位。
站在大皇子那派的大臣们公然请求安帝废后,这一切都来得突如其来,好似提前计划了一般,琳琅冷笑,果然如此。
琳琅一路来到凤仪宫,虽然阻拦她的人很多,甚至连便宜哥哥李镇业也气势汹汹站了出来,指责她违抗圣令,后果很惨烈,被琳琅一脚踢飞了。
琳琅来到昭节皇后身边,亲自给她诊了脉,虽然早有几分猜测,但现实摆在她的面前,不得不相信,母后体内有致人间断性发狂的药物。
后宫没有厉害到设计皇后的妃子,贤妃病入膏肓,自身难保,其他都是小透明,能够公然买通太医对当今皇后下手,除了安帝,再无第二人。
琳琅将随身携带的朱色小药丸喂给母后,又给她喂了点温水,片刻之后昭节皇后恢复了神智,紧紧握住了琳琅的手,“孩子,你快离宫吧。”
父不父,子不子,荒唐至极。
“母后,儿臣带你出宫吧。”
琳琅反握住昭节皇后的手,以她的心性,若是想不开,很容易走极端。
昭节皇后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能走,我有家族责任,我身后还有沙东部。”
琳琅微微蹙眉,如果昭节皇后现在不离开,按照李隼多疑的性格,很可能捏造借口来废后,然后把母后软禁起来。
公然杀妻他没胆子,不然沙东部人心不稳,于他的皇位不稳,但他可能来阴的,这是人世间大多数薄情男人会做的狠事。
“琳琅,事到如今,皇后之位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昭节皇后惨然道,伸手摘下鬓边的和合如意金步摇,这是李隼做太子时赠予她的第一份首饰,她一直戴着,但现在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