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破衣烂衫,髻子却梳的顶好的‘妇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许久不见了,酥嫔娘娘。”
‘妇人’虽面如枯槁,声线嘶哑,但身形却是那样纤细窈窕,一时让人猜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细听之下,我才后知后觉地晃过了神。
这是……嫽常在?!
得到结果后,我眸中闪过地惊异不加遮掩,不由地频频打量她。
许是被我此举惹恼了,嫽常在蹙起眉头,大声质问道:“你看什么!?”
我无意与她争锋,只好服软似的牵了牵嘴角,诚挚地向她道歉:“无意冒犯,嫽常在勿怪。”
说完,我才堪堪收回视线,继续忙活起手中的事。
嫽常在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见我态度还算谦和,她也渐渐平缓了神色,朝我近了几步。
“你到底没能斗得过她。”
嫽常在这句话,道得万分惋惜。
我抬眸看去,甚至能捕捉到她眼眶里冉冉不绝的不甘。
我洒脱一笑,用袖子抹了把前额:“是啊,日防夜防,还是没能防得住。”
嫽常在见我丝毫不在意地模样,顿时有些疑惑:“你不恨?”
“恨什么?”我不解道。“恨自己不自量力?还是恨自己太过蠢笨?”
嫽常在干裂的唇瓣微微轻颤,好半晌才嘶哑道:“你被她害得这样惨,你竟不恨……?”
我无奈地笑了笑:“在这个只会规训女人的朝代,我最不应该恨的就是她。”
嫽常在蹙眉,对我所言感到由衷的不解。
我也懒得跟她说太多,毕竟我俩一个古代思维,一个现代思维,说再多也只会让她觉得荒谬。
末了,我又问:“听说你身子不大好了?”
嫽常在狐疑地凝了我一眼,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就快死了。”
我微微一愣,转而淡淡道:“在这冷宫之中,活着反倒是受罪的。”
嫽常在干笑了两声,像是十分赞同我的说法,默默点了点头。“虽是如此,但我还是想活着,我想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着白芷玉倒台!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嫽常在说得咬牙切齿。末了,她抬眼看向我:“从前种种,并非我本意,你……”
“我知道,怨不着你。”
我淡淡道,手上动作依旧不停。
嫽常在像是有些恍惚,过了许久才勉强扯出一抹笑:“没想你竟能原谅我……真是个傻的……”
说完,嫽常在颤巍巍地转身出了厢房,多一眼没再看我。
我也落得清闲,虽然不恨嫽常在待我的种种,却也不想跟她再扯上任何关系。
毕竟在这冷宫之中,她又能帮得上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