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蓝神情疲惫,不动神色地睨了周侍郎一眼,侧身就要越过去。
周侍郎怎么也没想到,虞蓝不仅自己回来了,见到他还能像个没事人一般,若无其事地往酒肆坊里走。
一瞬间,周侍郎只觉自己像被狠狠羞辱一通,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掐住了虞蓝的腕子:“贱人!!芙儿呢!!!”
虞蓝吃痛,眉头霎时微微蹙起:“放开。”
周侍郎怔愣数秒,扬手狠狠挥向虞蓝的脸。
“你敢。”
虞蓝不闪不躲,那双原本勾人魂魄的眸子,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黑雾一般,怎么也透不进光。
周侍郎还真被虞蓝这副架势唬住了,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虞蓝见状,不由嗤笑:“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且敢动我一下,我叫你全族陪葬。”
周侍郎高高举起的手,顿时收也不是,落也不是。
其实也不怪周侍郎如此。
原先酒肆坊刚设,就听前朝同僚都在谈论掌柜虞蓝的事迹。虽然周侍郎从未听说过虞蓝的真实身份,却也被不少人私下暗示过,惹谁,都别惹酒肆坊的虞蓝小姐。
一开始,周侍郎不过是位默默无闻的小官,怀着一点敬畏,想同虞蓝打好关系。
但随着自己在前朝一路平步青云,官职水涨船高,又看虞蓝不过是一介女流。
渐渐的,这点敬畏也就荡然无存了。
如今,虞蓝这副样子,顿时让他想起了自己原先的初衷,以及同僚们曾告予他的话——
惹谁,都别惹酒肆坊的虞蓝小姐。
虞蓝眼也不抬,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将周侍郎的手甩开,随后才款款迈进酒肆坊中。
“莫哥儿,把这里收拾一下 ,准备迎客了。”
虞蓝随手拢了拢两鬓散落的碎发,眉眼间慵懒十足,像是一点不在乎身后站着谁。
周侍郎被彻底无视,却又实在顾忌虞蓝的神秘,一时间竟也傻在原地。
他就这样,不知在门前站了多久,直到檀葙风尘仆仆地赶来。
“侍郎大人,芙儿没事,已经安然无恙地送回府邸了。”
檀葙近乎附耳,欠着身子朝周侍郎低语道。
“啊……好,知道了。”
周侍郎努力摆正姿态,临走前竖起一根手指,对着虞蓝的方向用力点了点:“这件事,我一定要要个解释!”
说完,周侍郎可能是觉得太没面子了,厉声吼散了四周围观的看客,这才怒气冲冲地攀上了自家马车。
目送周侍郎的马车驶远,檀葙才淡淡转身,直视向虞蓝:“多谢虞蓝小姐,肯给我这个面子。”
“滚。”
虞蓝头也不回,语气淡淡。
檀葙抿唇,却也不再多说,携一身白袍径直迈出酒肆坊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