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车上。
咔嚓一声,是陈柔太尴尬,把可乐给捏扁了,同时聂钊也瑟缩了一下。
别看他表现得很松驰,但其实这种有钱佬都特别怕死,他以为哪里在响枪,吓的一哆嗦。
陈柔忙说:“可乐罐而已。”
还好,她打断了聂钊的伤感,他眨眨眼睛,那滴眼泪无声滚落,陈柔也只当自己眼瞎了没看到,她觉得有点尴尬,遂准备开门换座,自己来开车。
但就在这时聂钊手覆上她搭在中控台上的手,又说:“我在被押送的路上见过邝仔,我认识他,他显然也认出了我,当时他在帮鬼头昌熬中药,我本来以为能通过他救你们俩的,但是对不起,当时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们也没有找到交流的机会。”
其实要他这样说,一切就都能圆上了。
邝仔是个小孩子,还是中医,鬼头昌经常会拉他给自己开药,煎药什么的。
因为原身的不谨慎,聂钊栽了,在海盗窝里他也回天乏术,逃不出去,但是邝仔认识他,而且邝仔当时能自由活动,就把他从坟墓里给刨出来了。
甚至很可能连他的死都是邝仔诊断的,这才是他能于必死局中逃出生天的原因。
邝仔的父亲又是他妈的医生,这一切就是个圆。
注定能让聂钊在被绑后逃出生天的圆。
口供他确实吐过,但不是他主观吐的,因为血滴子那种古老而霸道的,只在前清时期,皇家流传过过刑具就是用来摧毁人的意志力的,是个人都顶不住。
不过鬼头荣和青头贝也算死得其所了,喜欢搞硬气功玩血滴子,陈柔就爆他们的脑袋,专打他们的百会,不但要杀了他们,还要把他们的魂魄轰散,轰成渣渣灰。
至于鬼头昌,于峥嵘,陈柔要他们死的比鬼头荣和青头贝还惨才行。
否则她就对不住上辈子枉死的两个女孩。
现在陈柔还得安慰一下她的便宜丈夫,人家伤感成那样,不安慰一下好像不大好,她于是柔声说:“好啦,不论阿涵还是你太太,都不会怪你的。”
原身于他只有抱歉,聂涵是只要活着就无所谓,真没人怨他。
聂钊调整姿势,半个身子侧在座椅中间,哑声说:“但你是我太太,而在跟你结婚的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夫妻间的爱与托付,这于你就是种亏欠,对不起!”
不爱不会觉得亏欠,但有爱,自然就会有亏欠。
他这话又让陈柔听到危险信号了。
因为他谈的是感情,而在上辈子,陈柔不但不缺追求者,反而,因为队伍里男性居多,追她的人不计其数,直到她三十多岁,当大姐头的时候,那些刚被选拔进来的,二十出头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们还会整天姐姐姐姐的喊着,追在她屁股后面,用尽千方百计,试图挑衅她的小爆脾气。
不过那种好办,不论再狂再野的男人,只要拉到训练场上,拿五六式冲锋枪,就像刚才描聂耀那样给他瞄个边,拿子弹给他剃个头,都会乖乖的夹着裤裆跑路。
可聂钊是,他打不了架的,陈柔一指头就能捣死他,所以吓唬他并不可取。
她还要担心会不会玩得太过把他给生生吓死。
那她要怎么拒绝他?
陈柔抽手,也躲开了聂钊愈凑愈近的脸:“如果有机会,这话讲给你太太听就好。”
如果原身还有魂魄,希望她能回来,她也能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吧。
聂钊回攥她的手摩挲,挑眉,眼神明亮:“我现在不就在跟我太太讲?”
他还挺有点力气的,陈柔猛一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是不是忘了……”
聂钊松开了她的手,往回收了收身子,淡淡说:“记得,你是女鬼上身嘛。”
这就对了,她可不是他的太太,是个上身的女鬼,他知道就好。
陈柔转身,伸手就要够车门。
但她转头的同时才发现聂钊另一边的胳膊在高处,他这个姿势要是腰椎间盘突出,早就闪了腰了,但他偏就冒着闪腰的风险贴了过来。
就在前排座椅的中间,他一脚踩着中控台,跟陈柔脸贴脸,眼神中满是挑衅:“所以呢,你这个女鬼会咬我吗?”
在第一次见面,见到白发苍苍的聂钊时,陈柔打死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他的额头光洁而平坦,但眉弓又格外的高,他的皮肤很细腻,怼脸都看不到毛孔,还凉凉的,在这种大热的天气里,触上去那感觉竟然很不错。
轻轻碰上她的额头,他声线低沉,满满的挑衅:“还是会吃了我?”
不论男女都会有生理性的欲望,也会想要恋爱的。
陈柔之所以一辈子没谈过恋爱,除了身边没有一个能打得过她的男人这个硬性门槛外,还有一点就是,没有人像聂钊一样大胆过。
她的小暴脾气被激上来了,还真就凑唇过去,在他冰凉的唇上咬了一下。
为了能咬痛,咬的面积更大一点,她呲牙,叨起他的下嘴唇狠狠咬了一口,咬到聂钊的嘴唇都快要出血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