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钊沉声说:“我不会的,你只管讲就是了。”
长夜漫漫,这两口子从11点聊到凌晨两点了,还在聊天。
陈柔打了个哈欠,还是坚持:“算了吧,明天再说吧,不然我怕你听了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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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老板可是会撒娇的,手捂胸口,他说:“你要不说,我得胃痛一晚上。”
陈柔想了想,关掉了壁灯,伸手环上聂钊的胸膛,说:“我可以跟你讲,但如果你听了生气,胃痛,就告诉我,我帮你揉一揉。”
聂钊是这样,在没有结婚前,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可以被感情驱使的人,也不认为任何情感方面的波动会影响到他的判断力和决策力。
而聂耀那个二哥,他第一次见的时候,正骑在聂荣的头上玩大马马。
要知道,小时候的聂钊想要见聂荣,得是保姆先请示秘书,秘书再通报,并得到聂荣的首肯之后才能见面,而在聂钊的记忆中,聂荣甚至连他的手都没有拉过。
但是聂耀进聂家的时候,是骑着聂荣的脖子从正门进来的。
彼时小小的聂钊倒并没有因为父亲格外疼爱聂耀不嫉妒他,或者羡慕他。
反而,当他看到自己只能仰望的,威严而不苟言笑的父亲给另外一个跟他同样年龄,同样大小的男孩做大马马的时候,他心里原本有的,对于父亲的敬仰和尊敬,以及畏惧在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他也从心底里不再承认聂荣是自己的父亲了。
当然,他对聂荣早就没有爱,也没有期待了。
聂耀要拿老爹的疼爱和宠爱伤他是伤不了的,但是陈柔就不一样了。
聂钊知道在自己离开香江的二十年里,聂耀是整个聂家跟陈柔接触最多的人,是因为梅潞的指示,也是聂耀自己的由心而发,他每个周末都会去陈柔放学,只要陈柔在家,每天早晨他都会安排佣人给她送花。
聂钊也从不认为原来的陈柔和现在的是两个人,在他心里,原来那个总是默默无闻被他忽视,现在强大到连他爹都要忌惮的女人是一个人,都是他的太太。
当他回头想的时候,基于陈柔,他会嫉妒聂耀,又嫉妒又厌恶。
而当现在的陈柔跟聂耀之间有秘密,他是忍不了的。
他已经忍了好几天了,今天晚上陈柔要再不讲,他就真要睡不着了。我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既可笑又狼狈,还有点蛮不讲理,在太太看来一点都不成熟,不稳重,没有男性该有的豁达,可他忍不了,他现在就想知道。
……
其实那天陈柔和聂耀之间是这样的。
聂耀把陈柔叫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是:“阿柔,你不是原来那个阿柔了,对吧?”
陈柔点了点头,无声的默认了。
然后聂耀叹了口气,又说:“阿柔你知道吗,在你一拳挥向我并将我打晕,绑在那只氧气罐上,让那个娘娘腔扒掉我的裤子,给我穿纸尿裤之前,我最瞧不起的人就是阿钊,我觉得他既迂腐又刻板,还心胸狭窄,是个可笑的怪胎。”
陈柔点了点头,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聂耀眼里往外涌着斗大的泪珠,哽咽着说:“直到我看到你挺身而出为他挡刀,看到你把他锁在宾利车中,在中环的高架桥上一跃而下,只为帮他解决掉各种麻烦,我才突然察觉到,在我这儿种种稀松平常的东西,于他有多么难得。”
他自幼,见聂荣第一面的时候,聂荣就给了他全部的宠爱。
所以他觉得爱父亲是应该的,因为他得到过父亲的爱。
他不理解聂钊为什么那么恨父亲,也打心眼里瞧不起聂钊,觉得他薄情刻寡,是个怪胎。
但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爱聂钊就像聂荣爱他一样并无视他的时候,也像聂荣无视聂钊一样,曾经的天之骄子聂耀终于体会到了弟弟曾经体会过的痛苦,也终于能理解弟弟于他的冷漠和鄙视了。
所以虽然他还恨聂钊,但是,他现在终于能理解聂钊了。
而在最后,陈柔临出门时,他再说:“阿柔,你帮我转告阿钊一句话,你告诉他,我曾经是全心全意爱过阿爸的,虽然我现在知道了,我在阿爸心目中并不如钱重要,但我依然还是爱他的,我曾经也爱过那个叫陈柔的女孩,虽然是因为我母亲持续的灌输,并让我发现她的优点,还为我们制造了很多相处的机会,但我于她的爱也是真的,我可以服从他的命令待在这儿,永远待在这儿,但只要那个阿柔回来,他一定要告诉我,我知道阿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