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张三的老酒馆里喝到伶仃大醉,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打给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给老子过来当面解释清楚,老子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抱歉,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说。
他从晌午等到日落天色彻底黑透,一直等到馆打烊,只等来了谢瑛。
在酒馆老板的帮助下,母亲半拖半拽将他弄上出租带回了出租屋。
谢钰拉着窗帘,没日没夜地睡三天三夜。直到母亲跪在他的床边,哭着求他。
他才顶着一具浑浑噩噩的躯体,起身喝了半碗稀饭。回到房间,倒头继续睡。
直到叶心薇打来电话,“阿钰,我们见一面好吗?”
谢钰一言不发,挂断了电话。
只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谢钰:下午两点半,学校后操场。】
迎着母亲担忧又关切的目光,谢钰坐在小饭桌前,吃了一只鸡腿,半碗鸡汤,两张烧饼。
站在浴室的简陋蓬头上,麻木地接受着冷水的冲刷。
发丝湿哒哒地黏在额际,整张脸上阴霾密布,就像是刚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眼眶深陷,眼底一片乌青。原本灿若星辰的双眸中,暗淡如难明的漫漫长夜。
薄唇苍白,因为几日滴水未沾几块嘴皮已经翘起。
稍微张嘴,便漫出丝丝的血丝。
几天没有打理,下颚长出了密密麻麻带着颓废的青茬。
谢钰一拳挥在镜面上,他不能以这样的面目去见她。
谢钰洗脸,刮胡子,认真吹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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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换上了那件被他无数次嫌弃,却无论如何不肯丢掉的多彩纽扣衬衣。
是人,都会做错事。
她年少无知,被人诓骗了,是他没有看顾好她。
既然决定了要与之携手一生的人是她,为什么不能原谅。
谢钰提前十多分钟赶到,叶心薇姗姗来迟,穿着那件白色连衣裙。
正是她扯着他的胳膊求他“救命”,扰乱他心中一池春水的那一次。
对不起,阿钰,我爱过你,可是现在不爱了。她说。
以前,我以为只要努力学习就能考一个心仪的大学,找一份满意的工作,找一个志同道合的爱人,有情饮水饱。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没有物质基础,什么爱情都是过眼云烟。什么努力,都比不上找一个有钱有势的婆家。她说。
你若真的爱过我,就请你放过我,我有追求更好人生的权利,她说。
你连自己的人生都过得一团糟,凭什么保证能给我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谢钰,你只是一个不被父亲承认的私生子,她说。
谢钰被气笑了,笑得前俯后仰,发丝飞扬。
他以为,她求他见一面,是为了求他原谅。
谁料到,她这一面,只是求他放过。
叶心薇,别让我再看见你,他说。
谢钰没再回学校,母亲出面,帮他办了转学。
窗外雨声渐渐大了起来,敲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作响。
陆瑕拨了一通电话出去,才说了一句话便被挂断,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他起身关上窗户,重新躺回床上闭上双眼。
叶心薇,我给过你机会了。
既然你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