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宾利先生就突然来求婚了,他请求简跟她出门散步。回来的时候,宾利先生和简正聊得火热,任谁都会注意到他们之间气氛到不同寻常,他很快就去书房找了爸爸,然后,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壁炉上方的镀金钟表“哒哒”地走着时间,三杯热腾腾的红茶正氤氲着白色的雾气,慢慢爬上天花板,随即消失不见。

卡米莉亚、伊丽莎白还有玛丽围坐在壁炉前,一边感受着壁炉散发的暖意,一边聊起了宾利先生向简求婚的事情。

作为和简最亲近的姐妹,当伊丽莎白单独同姐姐相处的时候,简多次私下表白过她对宾利先生的爱慕之情。两个十全十美的人凑成了一对,在伊丽莎白看来是再般配不过的事情。

沉默的玛丽突然抬起头,接话道:“然后,妈妈高兴的快疯了,向后栽倒了下去,险些就晕了过去,还好基蒂及时拿来了一瓶嗅盐。”

朗博恩上下手忙脚乱的阵仗仿佛仍在眼前,班纳特太太因为大女儿将要嫁给一位金龟婿的缘故,几乎不药而愈了。她拉着宾利先生,同他谈了半个小时之久,那真诚、热烈欣喜的劲儿,实在难以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尽管班纳特太太一再赞许来宾利先生的人品和财富,但是依旧觉得没有尽兴。于是,班纳特太太去拜访了朗太太,势必要让左邻右舍全都知晓她最漂亮的女儿即将获得幸福。

至于宾利先生,他确信自己能同简一起得到幸福,脸上时不时露出痴痴的笑。对班纳特太太,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尽最大的努力来理解丈母娘的脑回路。

“现在,简是妈妈最宠爱的女儿了,别人她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她已经把我忘了个精光。”想到这,伊丽莎白便由衷地感谢起自己的准姐夫来,眉梢眼角间都有一种解脱的雀跃。

宾利先生在朗博恩前翻身下马的时候,柯林斯先生才正怒气冲冲地从餐厅冲出来,伊丽莎白正面对着母亲歇斯底里的吼叫。

她刚刚拒绝了这位表哥的求婚,这让班纳特太太极为恼怒,叫嚷着:“我的老爷,你可千万要看看你的好女儿,如果她不肯去把柯林斯先生追回来,那么她就不要叫我母亲了。”

而班纳特先生端坐在书桌前,毫不犹豫地拉了偏架,声称若是伊丽莎白要嫁给柯林斯先生,那么他也没有女儿了。之后,班纳特太太的注意力就完全转移到了自己的丈夫身上。

“莉迪亚立刻提出向宾利先生讨要一些好处,”伊丽莎白抿了一口红茶,她讲得话太多了,热水入喉,总算让干涩的喉咙和口腔被滋润得舒服了一些,“她急切地盼望着宾利先生能够开一场舞会。”

“结果呢?”卡米莉亚耐心地听着,眉宇间洋溢着淡淡的温柔,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微微上翘。

伊丽莎白说:“他说他本来就打算办一场,不过现在变成了庆祝他和简订婚的舞会……”

瞥见卡米莉亚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伊丽莎白眉毛上挑,定睛看着她,“卡米莉亚,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卡米莉亚噗嗤一笑,点了点头,“希尔太太告诉我了,宾利先生希望能借用内瑟菲尔的宴会大厅,还有厨房的厨子。”

“我可以想见场面会有多么盛大,妈妈又该得意了。”

接着伊丽莎白又对卡米莉亚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她已经从简的口中得知,宾利先生之所以如此快地挑明心意,少不了卡米莉亚的助力。

英格兰的秋日少有晴天,图书室的窗户半敞着,白色的纱帘随着风轻轻飘动。

玛丽提着手灯,徘徊在书架之间,卡米莉亚一边同她说着话,一边低头逐字逐句地读着手里的书,这是埃洛伊丝的处女作,刚刚经由阿芙拉出版社出版发行。

“我需要一本《几何数学》。”玛丽突然嘀咕道,但视线仍然被架子上的书本牵引着,“可是我没有看到,在哪呢?”

卡米莉亚暂时合上书本,回答:“我记得有一本……应该是被可芙小姐借去了赫洛德。”

玛丽默默低下了头,耷拉着肩膀的背影透露着淡淡的失落。可等到卡米莉亚承诺她能借走更多的书的时候,玛丽乐呵呵地笑着,又快活了起来。卡米莉亚探头望去,注意到玛丽所借阅的正是好几本有关于经济和数学的著作。

卡米莉亚本以为能够在图书室消磨掉一整天的时间,但老约翰敲响了门,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卡米莉亚眉头拢起,抿着唇思索了片刻,决定亲自去梅里屯镇上一探究竟。

大片大片的彩旗飘扬在梅里屯上空,沿街的墙壁上贴满了各色的大字报,印着候选人事迹传单零星散落在地上,依稀看得见纸扉上的名字——莫法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