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个节目里已经度过了一生,而一生都在和他道别。她展望的未来里,他已经缺席,但她的思念延绵不绝:此去经年,良辰好景虚设,更有何人说?

许闻音最后清泠泠地停在冰场中央,抬起的手缓缓落下。即使如此想念,她依旧选择放手。

——为了他以后的幸福,她选择牺牲自己。

看她的表演,一生里所有的遗憾,都一点点涌上心头。观众似乎被这哀思所摄,节目结束后竟有片刻的不敢呼吸,掌声一点点响起,最后越来越响,直破天际。羽生结弦的眼中也充满泪水。难怪许闻音不肯在冰场完整地表演给他看!

这动人的节目,竟是写给他的一笺情诗。

人群熙熙攘攘,我在灯光中央。谁也不知道,我在悄声说着我爱你。

许闻音下场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不大能走路了。朱明丽艰难地把她的冰鞋拔下来——右脚充血,肿起老高。

“第二个跳就崴了。”许闻音抱怨道。她熟练地掰起自己的脚正骨,只听一声牙疼的“磕啦”,她倒抽一口冷气,“哎哟,真疼。所以整个节目Clean了没?”

三个教练连着灵魂态的羽生结弦,看到她这一手都头皮发麻。几个人又抬头去看分数——在女单各出各的漏子的年代,许闻音崴着脚拿下一个难得的clean,金牌到手!

这下许闻音高兴了,坐在轮椅上,开始在记者会上大谈《雨霖林》和《牡丹亭》里《长亭送别》选段,到现代歌曲“长亭外古道边”《送别》的关联。她英文比羽生好一些,准备又充分,滔滔不绝地把记者会现场讲成了中华古代文学科普会。

等到晚宴,她又开始惯例作妖了。意思意思拿一杯Sangria(斗牛国流行的红酒兑橙汁饮料)和各位大佬敬酒、合影、签名完,一口饭没吃,她就吵着脚疼要回旅馆。

“溜出来了?”许闻音提前离席,裕一郎被迫被叫来当司机,“蛋糕和礼物都放你房间了。”

许闻音真的有点神秘仪式的。她会每次在大奖赛总决赛定一个带金牌的蛋糕,然后只吃金牌,其他蛋糕带去冰场给小朋友们分掉……也不知道是不是仪式影响,她每个赛季虽然状态疯狂起起伏伏,但成绩都可圈可点。

要不等花游雪升上成人组,也给她这么搞一下?裕一郎思索着。

穿过咬牙切齿的灵魂态羽生结弦,裕一郎把许闻音推回房间,确认她可以自己搞定之后,带上门离开了。

喝了一点酒就满脸红晕的许闻音,则迅速地洗澡收拾完毕,闭眼往床上一栽。

完了完了,自己还在这里当游魂呢,她进得去虚拟冰场吗?羽生结弦急召系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