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全然不可能来自蛮端的天真。
【儿街上的骆瓒琼】她把视线投向床上正昏迷不醒的蛮洛儿:这里的孩子没有“长大”的过程。
永生,取代了成长的烦恼,以及衰老的痛苦。
“抱歉,我妹妹还小,不懂事。对了,你不是问我无名门后看见了什么吗?
我看见了她。
这个小家伙喊了我一声“姐姐”。直觉告诉我,只有留下来,我才能发现真相。”
“她”语气中那份不容忽视的宠溺,真真叫14岁这年的骆瓒琼充满羡慕,甚至隐隐有一分嫉妒。
同样是“骆瓒琼”,为什么能走到我身边的“活物”越来越少,而环绕“她”身边的,却是欢声笑语,却是有笑有哭!
难道就只是因为环境的不同吗?如果是,为什么被留在蛮端的是我,而不是“她”!
这多不公平啊。
然而骆瓒琼却习惯了,抑住嫉妒心,强迫自己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要羡慕,不能好奇:
“好,请你务必看见一切!”
……
“欸。”
那头的“她”似乎更像“骆瓒琼”,应了声,也要离去。临别时,“她”郑重而又单调地,留下一句,“谢谢”!
竟是“谢谢”吗?
你向我说谢谢,我又该朝谁说谢谢呢?
她眼前一屋子人,方家小院里,被【荒草心】一心连三人的方忻,荒凌萱,蛮洛儿,这仨都陷在精神世界里“鬼打墙”。
而天誓民,他救人不成,反连累了自己,接触蛮端意志,被蛮端悲鸣吞噬,趟【金水河】上,走在黑暗里,不知何时才能寻到出口。
最后是陆虎,他也平白无故被连累,托我开脉炼灵,却被赤地之志紧紧缠死。之后,不管我如何传功,都如石沉大海,他亦没半点回应。
苍南在街管所跟进黄礝的事,冥北守在方家守护结界外,那个刺杀蛮洛儿的黑衣人至今还未找到!圣火战迫在眉睫,而赤灵祭祀紧跟其后。
我不日就要代师父,开坛传道,紧赶慢赶才终于备好了课,难得的掌灯夜游。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推开方家的门。
哪怕一夜无休,也比七日不眠来得好啊。
【幻镜】中迎来久久的沉默,各人有各人在忙的,正要解决的问题。脚下金泥混水的路会通向何处,天誓民不知,但他只能选择往前走。
这就是现实,也是荒凌萱正面对的。
那年,那片金色的海;那位身着金阳月华,额绘七彩纹路的女神;那首如乐似歌的诗篇。
如果“她”已替我走过了我该走的,那么我记忆中的女神——幽泉麦雅莱,它应真实存在。
如果“她”已替我走过了我该走的,那么这些年被我抛弃的“幻梦”,那些被师父定义为虚假的……
月夜下的草原,铺盖那原上绿星的,大片大片的金水衣诀。
蓝海里温柔地,我注视着什么;黑潮里疯狂地,我撕扯着什么。
血海人灵桥,我为谁加冕,又赋谁于无上权威;创造它,孕育它,毁灭,叫它永恒地存有着。
是我疯了吗?
显然不是的,只是我记忆的残缺,致使什么很重要的事物,被我遗忘,被蛮端重构了!
如果这就是正发生的一切,如果天生我确实有用,如果我真是太久的长公主,骆瓒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