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离哥哥你看我带这个簪子好看吗？话说，阿离哥哥你为何连及笄礼也不当面给我，还托小厮送来？”

“方才，我同大老爷在庙门处迎客。及笄礼礼成后想着六妹妹定是累了，我不愿再打搅六妹妹休息，这便才差人将礼送去。”司离藏住自己那隐秘的心思，强装镇定，温声解释道。

宁初本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原来是这样啊。对了，阿离哥哥我同你说，今日祖母给我取字了，唤本初。不过，我估摸着是父亲定好后，再同祖母交代的。”

“本初，由六妹妹的名引申而来，是对初字的延伸，倒真是不错。”司离点了点头，在心中默念了两次宁初的字，嘴角不由得便挂上了笑。

本初，本初。

宁初对这个字也很满意，她晃了晃自己的头：“是呀，没用淑啊，贞啊，慎啊之类的字我就很开心了。要知道，我和那些字可搭不上关系。”

“阿离哥哥的字怕是要再等四年吧，到时候阿离哥哥准备让哪位长辈为你取字？是阿离哥哥的夫子，还是我父亲？”

宁初说着说着，便突然想到了司离，他父亲早亡，也不知及冠礼上会是谁为他取字。

司离竟毫无犹豫，脱口而出：“不如六妹妹为我取字？”

“啊？我…我吗？这样不好吧。”宁初倒是迟疑了，字通常是由长辈或德高望重的老师取的，她哪有这个资格？

“我却觉得极好，六妹妹不必觉得有负担。而且，我是真的想知道若是六妹妹的话，会为我取什么样的字。”司离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宁初更重要。

“既然阿离哥哥都这么说了，那让我就来想想吧。”宁初用手撑住下巴，作思考状，自觉水平有限的她决定取巧，“唔，我不如也用从名字引申的方法来取一个字吧。”

“不知道当初姑姑给阿离哥哥你取名为‘离’是取的何意。”

“但若是让我来想的话，离是长离。‘长离，即凤也。’阿离哥哥德才出众，当得起长离二字。”（注2）

宁初越想越觉得自己取得真好，这简直是她文学水平的巅峰了！

她本想含蓄点，但最后还是没忍住满眼放光地看向司离，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自得的笑，期待着他的肯定。

“极好，六妹妹取的极好，我很喜欢。”

司离此前从未明晰过他的名字究竟是为何意。离这个字的寓意在大多数人家看来，都不太好。

离别，背离，这都不是什么好词。

他的父母又为何要为他取一个这样的名字，是希望他是《离骚》中的“江离”，还是期冀他“如豺如离”，又或是……

他的父母没来得及同他讲过，他只能在漫长而又孤寂的岁月中暗自揣测，企图从中汲取到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