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种种繁杂记忆,似乎都在他被萧濯以热烈为名的爱意包裹后,变得模糊不清。

江照雪走过去,微微俯身作揖,淡声道:“殿下,此次镇远侯府风头太盛,于东宫而言,并非好事。”

“你说说你,年纪不大,整日里怎么总是板着脸?”萧觉摘下一颗葡萄塞进他手里,温声道,“本就身子不好,少忧虑多吃葡萄。”

纵观整座金銮殿,席位上摆着西域葡萄也只有陛下与诸位皇子公主。

可江照雪偏偏爱吃,萧觉便每次都会唤他坐在一旁吃完再走。

酸与甜在舌尖炸开,江照雪舔了舔被汁液晕染的唇瓣,身旁忽而传来一声冷笑。

熟悉得让人厌烦。

他目光微挪,瞥见臭着一张脸,坐在太子下首席位上的萧濯。

江照雪冷漠收回目光,没瞧见萧濯越发黑沉的脸色。

萧觉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摸出帕子,擦去江照雪指尖沾染的葡萄汁液,“你与四弟有过节?”

江照雪扯了扯唇,凉凉道:“臣与四殿下不过一面之缘,实在说不上熟。”

一旁,萧濯漫不经心捏碎了掌心的葡萄。

正走过来想要与太子寒暄的御史大夫见状,顿时又瞪圆了眼睛,“四殿下,葡萄乃贡品,多少寻常百姓家连见都不曾见过,您身为皇子,怎可如此浪费?您难道不知——”

“不知道。”萧濯打断他,懒洋洋道,“太傅没教。”

御史大夫喉头一哽,这才想起,这位四殿下年少时在冷宫无人管教,陛下从未为其请过什么太傅。

后来出宫立府,更是我行我素,不以此为耻,反以此为荣。

第6章 不识好歹

洗尘宴与前世并没什么不同。

江照雪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应付完前来敬酒的同僚,便转身出了金銮殿。

夜风清凉,吹散了沉闷的酒气。

他刚走过一处水中长廊,身后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奉劝你一句,离萧觉远点。”

江照雪扭头,只见男人靠在长廊一侧的柱子上,一条长腿微曲,不知来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