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抿唇,松开了人。

无杳松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袋银两,“大夫,家弟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无杳跟着人离开,留下十七盯着床榻边上始终不曾离开的男人。

“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十七擦着剑,冷冷道。

“我与你家公子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暗卫插手。”萧濯冷嗤,挑衅般挑起一缕青丝于鼻尖轻嗅。

可浅淡冷香却倏然从指尖滑走。

萧濯低头,对上一双冷淡的眼睛。

像是之前香囊之事不曾发生,他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将人扶起。

江照雪蹙眉躲开,自己坐起身。

梦中癫狂的男人与眼前之人逐渐重叠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里?”他不耐道,移开目光,显然是一眼不想多看。

萧濯刚被他一句梦话哄好,此刻乖戾的气性又冒出来,咬牙切齿道:“我怎么在这里?若不是担心你身子虚弱,雍州路途遥远,我至于为了你偷偷离京?你有没有良心?”

大梁皇子亲王,无天子手谕,不可出上云京。

若有违者,轻则禁足,重则废除皇室身份关入诏狱。

江照雪刚从梦魇中挣脱,本就心头烦闷,闻言更是讥诮,“腿长在殿下自己身上,殿下想抗旨就抗旨,不必说为了臣。臣与殿下相识不过两月,算不上熟,更受不住这顶高帽子。”

分明就是自己有所企图,还想让他担责?

抱歉,不吃这一套。

“不熟?”萧濯骤然拔高了声调。站起身,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你给我送的香囊纵使不是你亲手所绣,那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你总认得,你现在与我说不熟,在马车上勾引我时怎么不见你说?”

江照雪掀了掀眼皮,“不过是个香囊,殿下至于屡次计较么?”

前世的确是他太过计较,如今不爱了才知晓,这些小事揪着不放的确让人心烦。

想必当初萧濯便是心烦,才觉得他是胡闹。

萧濯心头一哽,这话莫名熟悉,不知听谁说过,只觉憋屈极了。

他深吸一口气,续道:“行,之前姑且是我不对,是我偷你香囊在前,现在我认错了,你莫要在闹脾气了行不行?”

不远处靠在窗边的十七听不下去,冷笑一声:“公子才不会闹脾气,殿下这话还是留着和未来的皇子妃说吧。”

萧濯充耳不闻,只盯着江照雪瞧,狭长眼眸发着幽幽的光,像只野狼盯着自己的猎物,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