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最后会试贴榜那日,众人才知那篇被上云京传阅的文章竟是十六岁的江家郎所做。

本来再此之前,太子挑选伴读时,没有选年纪相仿的刑部尚书之子,而选了江照雪已让人记恨在心,新仇旧恨在前,如今江照雪刚入官场步步高升便罢了,偏偏还有成为陛下近臣的趋势。

甚至年纪还比当初他们科举时要小。

朝堂上江相的门生虽多,却并非是江家大的一言堂,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而刑部尚书便是以三皇子为首的众多党羽之一。

“言出无状?”江照雪扯了扯唇,乜了他一眼,“我还从未听过,谁家正经科举出来的,连说话都不过脑子。”

“你——”青年气急,却又被自个父亲抬手挡住。

“犬子才疏学浅,自然比不得江大人惊世之才。”刑部尚书冷笑,“职务在身,失陪。”

说罢,领着人从江照雪身侧离开,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刑部。

无杳不忿开口:“他这分明是想要架空大人,让刑部上下都排挤您。”

“来之前父亲便告知过我,刑部是这位尚书大人的一言堂。”江照雪淡淡道,“而陛下派我来此,何尝没有打破这僵局的意思。”

宣熙帝亦是想告诉他,江相在朝堂上并非事事都能为他周全,想要真正的周全,唯有效忠天子。

江照雪也是觉着奇怪,分明知道他与萧濯诸多纠葛,宣熙帝竟还想让他为己所用?

到底是因为看中那所谓的‘惊世之才’,还是……用来他控制那条不听话的疯狗呢?

若是后者,怕是要让这位陛下失望了,他与萧濯,远没有皇位重要,何谈掣肘?

“先进去罢。”江照雪掸了掸袖角的水珠,抬步跨过门槛走进去。

办事的大堂内放眼望去,数十张桌案上尽数堆满了新旧案子的卷宗,比之大理寺更甚。

江照雪走到唯一一个留下看守卷宗的官员前,淡声道:“劳烦调用一下近十年上云京所有佛寺发生过的案件卷宗。”

那官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低下头,继续翻看手里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