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琴课结束,叶倾凡依旧给嫣嫣讲起了琴谱指法。思思因为私下练习许久都不得要领,便也凑到了旁边观摩。
叶倾凡手把手的教习看得一旁的许韶延一脸不悦。
因受了张二公子暗暗鼓动,他便轻行至无心交流欲备回家的叶倾染身侧,一脸笑道:“倾染兄,听说你琴艺不错,还是钟夫子的关门弟子,今日我听倾凡兄琴声甚是美妙,不知你俩谁胜一筹,不如你也抚琴一曲,让大家开开眼如何?”
叶倾染抬头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适才于课堂上不是已弹过了么,我之琴艺较之三弟实在平平,我先回了,你们慢慢研习吧。”说完便转身要走。
许韶延忙拉住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哎哎,倾染兄,我看这思思姑娘也想学琴,这一个师傅教两个徒弟,委实有些忙乱。不如你也施展下才艺,教教思思姑娘也成。此番既可让倾凡兄专注一事,也能让思思姑娘多一些学习机会。”
叶倾染回身,瞥了一眼努力在旁观摩的俞思思,一脸轻笑,说道:“她?只怕是我技艺不佳,教不了她。”
声音不大不小,恰被不远处凝神侧耳的思思听了个完全。
之前感觉丰神俊逸的脸,此刻竟觉得如此虚伪刻薄。
士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是已有旧怨、不怀好意之辈。
思思强压了心中怒火,细思了当下处境:打是不成的,从适才许韶延话中情形来看,弹琴亦应是弹不过的,那便不如假意接近,将他虚伪之面容大白于天下,反正自己不吃亏。
主意既定,思思调整心态,故作卑微走到叶倾染面前。
她先欠身行了个屈膝礼,后又柔声说道:“这位叶倾染公子,小女俞思思,适才听说您乃钟夫子关门弟子。小女仰慕公子才艺,求您可否不吝赐教,我之琴艺委实差强,请公子一定许我向您学习,也好之后琴课上不至于出丑,丢夫子脸面。”
此话一出,不仅许大公子心中一惊,连本就无心逗留的叶倾染也为之一震。
许韶延本意在借俞思思之名让他抚琴一曲,压压叶倾凡的威风,不成想竟惹来了本尊。
叶倾染也本无意得罪人,只是自己不痛不痒一句暗讽竟惹来了对方反击,且此反击之人言辞辛辣,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见此女话中饱含敌意,不仅回击了他,连自己师父也卷了进来,叶倾染当下真是尬色连连。
若此时拒绝,那师父脸面势必有失;若同意又不用心教,这女子看似蠢笨,实则口舌辛辣,万一背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师父与自己便都颜面无存了。
进退两难间,叶倾染便有些后悔自己适才轻视,逞口舌之快了。
也罢,为解此困,不如暂且退一步吧。
想到此,他微整了整心态,稍作谦逊温声道:“俞姑娘说笑了,我也是师从夫子不久,学识不佳,未得他老人家精髓。不吝赐教自不敢当,可若说学习,我倒也愿与姑娘讨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