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似韫缓声道:“贼人声带损毁,似是被人下了药。微臣是在城外一农庄将其抓获的。此人既有武功,又熟悉宫中地形,只恐是早有预谋。”
“预谋?你且细说一番。”皇上停笔认真道。
“陛下可曾记得一年前冬月十五日夜,狄戎暗探潜入我皇宫内部刺探消息,被金吾卫抓获一事。”
“嗯?你的意思是?”皇上微惊。
“陛下,近日戍卫禁军曾于城内抓到些行迹可疑的外来商贩。
此些人常年来返于狄戎大荣进行贸易,同时也在暗中搜集大荣军机情报。
微臣考量,此次行刺,或与此事有关。”
“事关紧急,肖将军,朕命你立刻...咳咳咳...咳咳...加强宫内及城区安全部署,严查京都往来商客,揪出其后主谋。”皇上一边咳嗽一边着急道。
“遵旨。”肖似韫一脸恭敬。
“退下吧。”
“是。”
肖似韫出门后,皇上重又于龙榻上坐定,气促咳喘间,又呕出了一口血。
他闭目顺气了许久,才缓缓睁眼,再次端看了一眼,刚才呈上的奏折。
“太子于京兆尹任职近两月,每日公务处理假手于人,私下沉迷声色、宴饮,多次暗回东宫,与侧妃团聚......大荣储君如是这般,大荣,危矣!”
良久,他低声对一旁躬身恭候的闵公公说道,“宣知枢密院使何大人吧。”
约摸一刻钟后,何昱章俯身入殿。
“闵合,你们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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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闵公公及殿内一干宫人全数退下。
“何大人。”
“臣在。”
“朕知你清正奉廉,中正无偏。你且说说,太子殿下,其人品性、才德如何?”
“这...”何昱章陡觉声色紧绷。
“你无需紧张,平实而论即可。”皇上面色平静。
“陛下,恕臣僭越。平心而论,太子殿下个性威武不屈,虽是要强的性子,然经历简单,历练不足,恐思想单纯,容易遭人诟病陷害。”
“那作为储君,他之表现如何?”
“这...陛下今日问起,便是信任臣下。微臣斗胆,直谏太子之个性浮夸,骄奢淫逸,确不适为我朝储君。”何昱章跪地匍匐说道。
自举荐二皇子那日,他便已做好劝谏之准备。
皇上闻言,叹了口气。他暗中观察太子数载,亦当面训斥过他好些次。只太子为皇后庇佑惯了,他始终似个长不大的孩童,骄横又任性。
眼看自己行将就木,大荣社稷交于他手,他心中又岂能安心?
“何爱卿,前几日你于朕举荐二皇子荣诃,你且说说,他之优势为何?”
“陛下容禀,微臣曾于御史台院书库见过二殿下数次。殿下饱读诗书,是个谦和才德之人。
臣知他胸怀报国之志,却苦于无力施展,恰逢此次御史台侍御史职位空缺,臣斗胆举荐,是以全了二殿下拳拳报国之志。二殿下德才兼备,实乃俊才。”话毕,何昱章匍匐叩首。
“既如此,朕心已明,你且退下吧。”
“是。”何昱章起身躬身缓缓退出。
沉思许久,皇上思绪纷乱,胸口闷堵,不觉又咳了几声。
“陛下,该喝药了。”此刻闵公公端着药碗,缓缓入殿。行至陛下身侧,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