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令君这次回来不光是因为香妆娘子即将要开始选拔,还因为她要赢得人心,让她的孩子有机会袭爵,这次时疫就给她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而萧唯呢,有自己在,何须他的女人跑在风雨最前方。
他经常听村里的妇人说,女子最是希望寻求得一方安稳之所,有人遮风挡雨,便是嫁对了人,既然这是世间女子所求,那他自然要做到最好。
护她一世无忧。
萧唯听到这话,冷嗤一声:“她是女子就可以去,而自己是女子就不行,徐扬晋,你如今还真是让我另眼相看呢。”
知道两人之前的关系匪浅,要不是许家看不起他,怕是他俩早就是一对了吧,如今人家相公没了,而他也已经和离,独处都来不及,怎么会让自己去他们面前添堵。
可是现在终究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他那双盯着自己的眸子布满血丝,就算没去临县也听说过现在那边时疫有多严重,翠兰和萧山每日都在焦急中度过,自己又怎能不知他的辛苦。
左右等下月还有段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徐扬晋看着她,语气难辨:“听话,阿唯。”
萧唯沉默半瞬,会心一笑。
“嗯,你既然说我和她不一样,那我不去便是。”
听到她乖乖听话,徐扬晋脸色也柔和不少。
“阿唯,我得走了。”
徐扬晋苦笑一声,本来他今日来心中有千万句话要说,可是看到她那一刻,竟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静静地看着她,将她的一切深深刻在骨子里,等看不见她时好拿出来缓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嗯。”
他忍不住靠近,伸出一只手从背后搂住萧唯的腰,将头埋在她的发间深吸了几口:“我可能最近不能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徐扬晋在心中暗嘲。
他以往总是不屑于男女之情,认为男子就应该为民请命,实现抱负,那些沉迷于小儿女间的情情爱爱是最没出息的,书本上缠绵悱恻的话语不过是那些酸儒学子拿来哄骗姑娘的一种手段罢了。
没想到自己也会沉沦在这一刻,哪怕是萧唯在身侧,他也想一直搂着她,亲着她,哄着她。
见萧唯没回,徐扬晋将头从她发间挪开,下巴抵在她发顶,轻柔地将额前的碎发抚至耳后:“我真的得走了。”
他前几日一直在外围镇压秩序,随着高热的人越来越多,他怕是要去时疫发展最严重的地方了,这样估计要在里面待到时疫结束:“你在家好好准备,等下月初三嫁给我,我会护你一辈子。”
“嗯。”萧唯语气变得淡淡,没有再多说什么。
徐扬晋太阳穴的青筋鼓动,张了张嘴,没再说出一句话,抬脚走了出去。
静静地看着他走在门外的巷子里,修长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想听的话他是一句没说,不想听的话反倒是反反复复。
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