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垂着头的女子不愧是府里十多位大丫鬟中的幸存者,立马捕捉到她的意思,忙附和:
“小姐,我知道您有是菩萨心肠,可是也得顾及自己身子啊!这几天不吃不喝地照顾他们,奴婢看您都瘦了一圈了,照此下去,他们没事您先倒下了。”
说着又偏过身看着徐扬晋,行完礼,随后又道:“徐捕头,我家小姐最是听您的话,麻烦有空劝劝她吧。”
许令君等她说完,神情淡淡地回复:
“好了,你下去,别说这些,为他们做事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让你这么一说,被有心之人听到还以为我的命比他们精贵到哪去呢?我们都没什么区别,都是人,分什么高低贵贱?”
徐扬晋看着她,缓缓出声:“她说得没错,但你也得顾及自己身子。”
上一刻还对丫鬟急言令色的许令君,此刻已经变得乖顺柔和,娇声道:“我知道了,既然是扬晋的意思,我会听的,等我把这些分发下去,就回去吃点东西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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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县蓬莱客栈中的两拨人面色紧绷,对峙的气氛一触即发,而角落里的年轻男子却毫不为所动。他正专注地对比这几日患者的症状记录,似乎周围的紧张气氛与他无关。
“你品,你细品,有些人明明医术不好,还跑来丢人现眼,现在倒好全部怪在他人头上,是,我们是不行,就你行,你倒是上啊。”
“你,你你你还是从国都来的郎中,还自称什么妙手公子,我看都是虚名。”
临县周边的郎中自聚集以来,一直以这妙手公子为首,还以为能跟着他做出点成绩出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病情一点是克制住,朝廷都派了第二波人来,这让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放?
妙手对上他们逼视的眼神,放下手上的书籍:
“既有其病,必有治方。你不必在此点谁,从国都来的可不止我妙手一人,还有几个御医在楼上呢,他们也没找到应对之策,怎么不找他们争吵去,倒是会在这怪在下无行,我行与不行,和诸位好像没什么关系。”
他才不管对面那些青白的脸,阴沉沉地继续说道:
“要是各位替自己家中未出阁的姑娘打听的,权当妙手刚刚说的话是在乱说。”
众人:“............”
妙手旁边站着的药童不得不佩服自己主子的吵架能力,那些老顽固见对他说不到一处,拂袖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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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唯到掀开帘子,上次她来过,这已经是临县的地界了。
晃眼望去,百姓来去匆匆,大多数都是挎着包袱神色悲拗,满脸灰败地往前走,可是他们这样又能去哪里呢?官府在临县上下五十里都设了关卡,没解决这波时疫前基本上就是只进不出。
看来这地方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之前来这地方一派祥和,还没多少日子,竟变成这副模样:“崔然,稍微走快点吧。”
“好嘞,萧院使,坐稳了。”崔然猛地打了一鞭子,他现在神气啊,他们悬医阁有的是人赏识。
就在昨日萧唯前后接到两拨人,第一波是圣旨,崔氏兄妹看到那阵仗都吓坏了,好在圣旨一上来就对她褒扬有加,说她“大医精诚施仁术,妙手医者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