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激烈的交锋响彻夜空,战场后方,一座土丘之上,有着两道身影站在上面,宽大的袍子攒满了雪花。
一个身形佝偻,一个肤色黝黑。
<div class="contentadv"> 正是奥莱茵口中的神圣洛萨,和他的学生黑人巴德利,两人的双目黑夜里有着淡淡的绿光,将远方雪夜里正厮杀惨烈的战场看得一清二楚。
“我记得萨克普鲁特大帝曾称呼东方人叫塞力斯,帝王对先知摩西预示要兵强马壮之后才可以去挑战深信不疑。原本我还存疑,现在,总算知道萨克普鲁特大帝的谨慎了。”
兜帽之下,那张满是肉瘤的苍老面容,蠕着嘴唇说道:“塞力斯人确实厉害,这么一点人,就能将金萨部落的勇士挡下来,可惜奥莱茵这个蠢货,如果他不将萨波派过去,指挥这次战斗的,就是萨波,而不是他。”
一旁,名叫巴德利的黑人偏过头:“老师,奥莱茵好像战死了。”
“呵呵,这场战斗,本来就是要需要有人去送死,奥莱茵不是问我,代价是什么吗?”
洛萨那张老脸笑起来,堆起了更深的皱纹。
“这就是代价。”
他又看了一会儿,缓缓抬起手,以及手中握着的手杖,“差不多了,那边的战场已经引起城中皇帝足够的注意,让无生军过去吧,撒提拉城里,有一条密道。”
洛萨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胜利,笑容更盛。
“让维达尔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东方的国王!”
黑人巴德利听到‘维达尔’这个名字,壮硕的身躯在斗篷下微微颤了颤,那是一个相当恐怖的人,仅次于大帝麾下那些能征惯战的将军们了。
是无生军中的冠军剑士,与一千剑士营调拨老师麾下听命行事。
有时候,老师都要给对方几分薄面,可见对方的实力是得到老师认可的,而且对方令人恐怖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剑术有多高超,而是性格极为残暴,与萨摩人作战时,仅带五百剑士偷袭,一战杀了七百多人,后来攻入迈提城,更毫无节制的屠戮百姓,就算是孩童,都要杀来取乐。
不过在听到东方杀过来的军队,遇城就屠,还喜欢将人头像塔一样堆起来,忽然间又觉得维达尔简直就是一个心灵良善的人。
“我会将老师的命令传达给他!”
巴德利低下头,旋即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久,隐晦的讯息从土丘流转出去,原本白皑皑的原野之上,仿若眼花一般,一片积雪陡然动了动,瞬间就见一道道披着白色斗篷,带着一身积雪的身影从地上起来,在原野上迅速移动。
……
撒提拉西城门,放下吊桥,敞开的城门大量的兵马也在移动。
青州军两营兵马、西凉军两营兵马、五百飞羌骑、三千生奴兵,共计一万两千五百,排成一字长龙踩着吊桥轰轰的奔入漫天大雪之中。
夏侯惇怒睁独目,持枪驻马在吊桥外面那一端,不停催促通行的兵马。
“快!快!再慢一点,这伙西方蛮人都要被杀完了。”
马岱率飞羌骑出来,在这位独目将军面前停了一下,笑道:“夏侯将军,你可要快点,不过,岱就先行一步!”
说完,带着大笑,领着五百骑飞快奔行起来,气得夏侯惇也翻身上马,将麾下这营兵马一并交给徐晃,自个儿跟在马岱的飞羌骑一起杀向十多之外的战场。
大雪飘在城池的西北角落。
深邃的巷道里,一片死气沉沉。
厚厚的积雪道中,陡然响起吱嘎的声音,一张木板顶着积雪向上翘了起来,一双视线扫过外面后,随后完全推开从里面钻了出来。
下一刻,一道道白色的身影背负长剑踩着吱嘎吱嘎的积雪声响,迅速朝萨摩皇宫蔓延而去。
其中一道身影,并不算高大,身后背负一柄大剑,快赶上门板,白色的兜帽之下,面容冷峻,浅浅的金色短须,深蓝色的双眸里有着鹰隼般的神色,他望向萨摩皇宫的方向。
嘴角咧开,有着残忍的笑容。
这可是神圣洛萨主动让他过来杀戮,终于可以放开手了。
“等会儿,让那个东方皇帝该怎么样,跪在我面前祈求活命呢?”
残忍、戏谑的笑容之中,他速度加快,带着从密道里出来的一千无生军迅速穿行过早已无人的城池街道。
尽管城中那些建筑里,驻扎了许多东方士兵,但整个城池实在太大了,根本住不完,也无法注意到他们这一小措人。
饶是他们踩出‘嘎吱嘎吱’的积雪声,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不久,一行人没入夜色,接近早就被打的破烂不堪的萨摩皇宫外墙。
……
大雪纷纷,还在落下。
王殿里灯火通明火光从敞开的殿门照出来。苏辰看向那边独席上笑眯眯的诸葛亮,不由问道:“丞相,你这幅表情,恐怕还有要事要说!”
那边,诸葛亮让吴子勋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者愣了愣,随即不敢耽搁的走到苏辰身旁,俯首贴耳轻声道:“陛下,丞相说,敌人如此光明正大借雪夜过来,说不得还留有一手。”
嗯?!
苏辰皱起眉头,沉吟的看向王殿,此时的大殿之中,还有许多军中主将在,眉头顿时又舒张开。
“自从当了皇帝,已经许久没有碰上这样的事了。来的好啊……”
下方,诸人跟随苏辰多年,自然明白苏辰口中这番话的意思,一个个捏着酒杯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这边说话的空当,一道道身影籍着残缺的皇宫城墙,蔓延进了这座破败的萨摩皇宫。
望着前方王殿大厅里传出的灯火。
维达尔抬起手朝身后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顺势将背后的那柄大剑取下来,握在手中。
“跟以前一样,干净利落!”
话语落下,剑身拖行地面,划出一道雪痕的同时,他已经奔行出去,照着那边透出火光的一扇窗帘,身形轰的一下冲了上去。
那边,值岗的甲士听到动静,本能的举盾,大剑呼啸扇在盾面,直接将人打飞。
维达尔一踏上石阶,再次一冲,窗棂轰然破开。
“东方的国王,你的头颅,准备做我的战利品!”
他话语喊出的一瞬,映入眼帘是一个穿着银甲披着黑色大氅的高大身影,手中一杆破城戟轰然扫开。
“该死!”
维达尔在半空大骂一句的刹那,沉重的戟锋在他眸底放大——
外面,踏踏的脚步声蔓延,一千剑士营逼近王殿,风雪之中,前方又是轰的巨响,一扇墙面轰然向外凸出,随后崩裂炸开。
漫天石屑夹杂雪花之中,维达尔的身形炮弹一般被打飞回来。
……
城外,立在土丘上的洛萨,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伸出手举在身前,一朵雪花落在手心时,陡然飘向了别处,一旁的弟子巴德利望过来:“老师,出什么事了?”
“奇怪……风向怎么变了。”
洛萨看着改变轨迹的一片片雪花,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