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迪疑惑的看着对方,随后反应过来,眼眶瞪大:“父皇想让平民去送死?”
他连忙看向兰斯洛特,想要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
兰斯洛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按住地图上的标识:“如果要再战,几个军团跟不够,但如果两个行省的平民在塞力斯军队行进的道路上,组成无数的铜墙铁壁,塞力斯人的军队再强悍,也会被拖的精疲力尽,这个时候,我们保持旺盛精力的军团,就可以对他们发动袭击。”
“平民也怕死,他们不可能送死一样冲上去跟军队搏斗。”
奥斯迪王子从后方来到浓马城也有一段时间,对于塞力斯军队的强悍,他自然有所耳闻,让手无寸铁的平民去跟军队硬抗,他心里有些抵触。
“王子殿下,这是你父皇的命令,希望你不要违抗!”兰斯洛特压低嗓音,低喝:“做为萨克普鲁特的公民,国家有难,他们有职责保卫这个国家。”
旁边的特里斯坦扯了扯兰斯洛特的袖口,示意他对王子殿下多一点礼节。
奥斯迪捏紧拳头,正要站起来与对方争执,但想到是父皇的决定,他又泄气的坐回去。
毕竟,他如何争执,这道命令也会送达出去。
帐内安静了一阵,兰斯洛特缓和语气,继续说道:
“王子殿下,就算我们不发动平民参与,塞力斯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你最近在这里一段时间,也知道塞力斯人屠杀萨摩人,以及上上个月,他们在帕拉丁、安纳利亚的两支骑兵做的事。
现在米兰特尔和安纳利亚东部地区,平民被他们驱赶和屠杀,与其毫无反抗的死去,不如拿起武器和塞力斯人战斗。
只有这样他们的死亡才有价值,不然塞力斯人继续西进,或者打进欧非罗,会有更多的平民死于他们的屠刀。”
兰斯洛特的目光停留在奥斯迪的脸上:“战争从来没有任何怜悯,我的王子殿下,而且陛下已经在各地发动舆论攻势,调动平民的战意。”
“另外,陛下也派出人,去了塞力斯人的后方,鼓动萨摩人、和塞力斯人的后勤商人。”
兰斯洛特的解释很全面,奥斯迪自然也听得明白,但像他这种习惯平和生活,又在皇宫里长大,面对中规中矩的战争,还能保持高昂的心态,但这种残忍而诡异的策略。
却是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他在右侧皱着眉头,继续问道:“安纳利亚有中部、西部有三百多万贵族、平民、奴隶,总不能让他们直接冲过去吧?寻常的宣传,或许有一点效果,但是如果被军队杀破了胆子,恐怕还是会溃逃离开。”
“没关系,只要能拖一拖,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兰斯洛特脸上泛起笑容,走过来在跟着起身的奥斯迪肩头拍了拍:“王子殿下也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看事也看得很清楚,你的父亲会以你为傲!”
这位英俊的王子听到这番话,反倒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所以父皇让我来这里。骑士长,请问有需要让我去办的吗?我的精力还很旺盛!”
“安纳利亚中部地区需要王子殿下去一趟,到那里宣扬塞力斯人的恐怖,组织平民拿起武器抵抗,并训练他们!”
奥斯迪点点头,高兴的领了这道命令,转身离开了这座大帐。
特里斯坦看着俊朗的身影离开,脸上笑容渐渐收敛,看向一旁的兰斯洛特。
“我觉得王子殿下刚才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平民没有长时间的训练,都无法成为合格的士兵,到了战场上,很容易崩溃,还有……”
这位多愁善感的骑士,犹豫了一下,“……没有足够的意志支撑平民不会应战的。”
兰斯洛特此时却沉默的看着空荡荡的帐口,好一阵,他才转过身,将目光重新投到地图。
“所以……奥斯迪王子就是引发平民拿起武器的根源!”
“什么?!”
帐内,特里斯坦几乎尖叫出来!
……
军营之外的浓马城各条街道,同样灯火延绵,坐落正中的是高耸的城墙环绕的巨大城堡,那里是是皇帝居所。
宽大的城堡为基础,能看到十多座塔楼屹立,帝国的禁卫军团拱卫着城中每一个地方,再往内还有王殿骑士团。
曾经战死的几道身影,又出现在了这座大殿里。
“将塞力斯人拉入无止境的厮杀,让他们陷入苦战,一刻不能停歇,而这些所有的事,需要的条件……我已经准备好了。”
王殿之上,几道身影的视线之中,萨克普鲁特拖着洁白的披风缓缓走动,偶尔他转过来的脸庞,隐隐有些变化,与当初的相貌变得有些不同了。
“王子殿下?”高文轻声问道。
上方高大的身躯停下脚步,改名为亚瑟的皇帝,带着笑容点了点头。
“只有死了的王子,才是最好的王子……借他的牺牲,在平民中掀起对塞力斯人仇恨的狂潮。”
大殿里,亚瑟轻声说道。
……
与此同时,安纳利亚行省的这几日,西凉军与控弦狼骑疯狂推进,同时被派出来的安禄山,领着两万生奴军,与阿奴虎徒步三百多里。
与北上的飞羌骑分离出来后,往西北的欧非罗地界过去,途中还下起了一场暴雨。
地面变得泥泞不堪,只得距离边界线,还有七百里的原野上驻扎。
帐篷都在漫天风雨里歪斜,安禄山那圆滚滚的身子裹在毛毯里,小眼眯着一条缝隙的吸了吸鼻涕。
外面的电闪雷鸣,让他感到一阵心慌。
“这贼老天,好不容易领到差事出门,却遇上大雨……不过,怎么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希望别有什么东西送上门来。”
他抚了抚头顶快要歪斜掉下来的铁盔,再次吸了吸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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