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几声破空,几支羽箭划过,几个蛮子栽下马背。危难关头,竟有人出手相救。上官木战回望,却见方奕四人冷眼相对,笑容顿时凝固,勉强笑道:“方将军,真是巧遇啊。”
不知为何,上官木战感到眼前之人比那些女真人更令他恐惧。
方奕四人下马,走到上官木战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方奕嘴角微扬:“真是巧遇,上官公子。”
“多谢将军搭救之恩。”上官木战强颜欢笑,挣扎起身,却未能成功。
“既已救了公子,末将斗胆,欲借公子一物,可否?”方奕微笑道,身后三人亦是意有所指地笑了起来。
“何物?”上官木战心中忐忑,问道。
“借君首级一用!”方奕抽出佩刀,缓缓摩挲,言语冷酷。
上官木战眼神中满是惊恐,徒劳地在地面上爬动,哭喊求饶。
“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无论金银财宝,还是高官厚禄,上官家愿倾尽所有!”
“放你?那些被你蹂躏的女子,她们的冤魂谁来宽恕!”
方奕怒喝一声,刀光一闪,上官木战的头颅应声落地,鲜血溅射,头颅滚动一旁。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上官木战都无法相信,自己竟会命丧边疆一校尉之手。
方奕转身翻身上马,收刀入鞘,常镇则小心包裹起那颗首级。
此头,对他们而言,意义重大。
救你,只因同袍情深;杀你,则因你丧失为人之资格!
……
嘉峪关的空气骤然凝重,恐慌如瘟疫般蔓延。
先是吴敏博三位大将军率领骑兵风尘仆仆地归来,继而是赵志勋携扬州残军与左威卫的零星幸存者踉跄而至,最终,那些以命相搏、九死一生的步兵也陆陆续续地踏入了关内。
他们口中吐露的是令人震惊的消息——上官羽,竟在女真部落的野蛮围攻下束手就擒。
城内秩序瞬间崩溃,一封紧急军报如箭离弦,疾驰向京城。
仅仅数日,二十万雄师锐减至五六万,嘉峪关内的贵族子弟闻讯肝胆俱裂,女真族的凶悍超乎想象,慌忙之中,收拾细软欲逃,然而未及出门,女真铁蹄已包围全城,嘉峪关成了困兽之笼。
雪京的翰心急如焚,遍寻不获方奕兄弟四人的踪迹,连赤羽营的士兵也无一见影,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亲自拜访吴敏博。
得知他们前往云州后,心中的大石方才落地。
在嘉峪关的议事大厅内,与出征前相比,将领数量已缩水一半,众人眉头紧锁,悲愤交加。
上官羽既失,赵志勋一跃成为罔阙最高军事统帅,他清嗓开言,打破沉寂。
“诸位,大军压境,城中除了战场归来的疲兵,加上原有的守备万余,总兵力不过六七万,面对女真二十万大军,我们如何应对?”
会场一片沉默,众人仍陷于败绩的阴霾中,无法自拔。
韩适忠环视四周,愤慨满腔,踱至壁挂的军事地图旁,用力拍击其上,掷地有声。
“我嘉峪关坚若磐石,粮草武器充足,虽步兵损失殆尽,但骑军健儿亦能弃马步战,固守城墙。女真族为游牧之民,缺少大型攻城器械,何惧之有!”
吴敏博随之起身,话语间隐含无尽哀痛:“我北疆与幽州儿郎,宁愿血洒沙场,绝不屈膝投降!剩余骑卒,即日起全员上城墙防御,各将分而守之,城门若破,便是吾等陨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