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静琪接过手帕,注意到上面绣着一朵灿烂的向日葵,眼中闪过好奇:“这手帕,似乎上次也是你借我的。没想到,你竟一直携带着它。”
方奕低声呢喃,仿佛自语:“是啊,只是时日已久,少了你那特有的淡雅香气。”
“你刚刚说什么?”诸葛静琪双眸清澈如水,直视着方奕。
方奕随口转换话题:“我……我是想说,此次真是辛苦诸葛小姐了。你率领兖州轻骑,昼夜兼程,三日两夜未停。”
“为了铲除奸佞,保一方平安,哪怕跋涉更久也心甘情愿!未能及早发现陆东荀的恶行,父亲作为兖州巡抚,亦有失察之责。此番行动,也算替父亲分忧了,这份人情,我记下了。”诸葛静琪言辞恳切。
“诸葛小姐,你……”
“别总称呼我大小姐,那样显得我多不通情理,爱摆架子似的。我们一同铲除了奸臣,应当算作朋友了,叫我静琪即可。”
说着,诸葛静琪轻轻整理被海风拂乱的长发,对着方奕微笑。
“这……静琪,我还有些不习惯。毕竟上一次见面,咱们可是针锋相对呢。”
方奕边笑边挠头。
对话间,士兵已悄然将货船上的财宝尽数卸下,等候诸葛静琪的命令。
“这里是九原,一切听从冠军侯的调遣。”
“遵命,请侯爷指示!”士兵们的目光转向方奕。
初次握有调度兵马的权力,方奕清清喉咙,凝视着眼前几位精锐轻骑:“将士们,听令!搬运赃物,押解陆东荀回府衙!”
士兵们面面相觑,总共不过十人,何来“众将士”之称。
尽管如此,众人还是整齐应诺,将财宝搬上马车,押着神情萎靡的陆东荀重返九原城。
府衙前,人群依然聚集,热闹非凡。张文远已令林师爷将所有账簿与罪证悉数带来,陈列于府衙门前,石狮之下,供人检视。
证据确凿,陆东荀已无从狡辩,唯有接受审判的命运。
方奕立于府衙最高台阶,高声宣布:“今日,府衙之前,即为公堂,青天在上,日月可鉴,我将在诸位面前,审理这十恶不赦的贪官!带陆东荀上来!”
随即,两名士兵搀扶着步履蹒跚的陆东荀至方奕面前。
“犯人已带到,卢员外,请你当众宣读状书。”方奕对跪在一边的卢员外说道。
卢员外声如洪钟,逐一道出状书上列举的大罪。
每一项罪名的揭露,都像一把利刃刺痛民众的心,愤怒的人群纷纷拾起石块,狠狠掷向陆东荀。
状书宣读完毕,方奕冷冷注视着满头血污的陆东荀:“你还有什么可说?”
“我……我无话可说。没想到我会栽在一个侯爷手上。我认罪,请将我解往京都。”陆东荀神色黯然。
“京都?你想得倒是美。九原乃我封地,你既已当众认罪,我作为封地之主,有权处置你!”
“我身为皇亲国戚,依据大周律例,应交由京都三司会审!”
“哼,放你回京,你岂能甘心受罚?若让尔等恶贯满盈的蛀虫苟活,我有何颜面面对家乡父老!天地不容此等恶徒!”
方奕的话语刚落,人群再次沸腾,愤怒的呼喊如同巨浪翻滚:“绝不能让他逃往京都,绝不能让这恶官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