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耽误行程的,箭塔一日不除,大军就没办法通过!”
“此事无需再议,我不能拿你的命去冒险,明天一早,调集所有盾甲兵,分五路行军!”张绣苦劝无果,只好作罢。
……
沿海尽头,张任率领三千精兵,布防于此。
“统领,张济的部队,驻扎在入口处,未曾通过我军箭塔防线!”
“张济能力不算太强,但张绣很不错,毕竟是我的师弟,谋略、武功都是极其出色的存在。”张任虽然没见过张绣,但他清楚自家师傅的厉害。论枪法,可谓当世一绝;论各种兵器,不说炉火纯青,也是融会贯通的存在;论兵法谋略,独一档的存在,他只学会师傅兵法中的一种,就在益州大放光彩,仅此一点,足以证明童渊的过人之处。张绣作为他的徒弟之一,能力可想而知。
“那将军的意思是...?”
“集中兵力,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张绣可能会建议攻击箭塔,两侧各增兵一千,以长矛为主,防范对方突破盾牌阵!”
“明白!”
清晨,张济组织两路敢死队,每队三千人,皆是全副武装。
河岸两旁,弓箭手整装待发,只要敢死队出动,他们就放箭掩护,确保安全登陆。
“将士们,此次行动至关重要,你们当中,会有很多人战死,但我在这里保证,你们家中的妻儿老小,张济全权负责。还望你们拼尽全力,殊死一搏,要不然,大家都会受到责罚,并州的亲人,也会受到牵连!”
张济言明,他知道延误战机,董卓是不会放过兄弟们的。他的家人都在军中,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士兵的亲友家人,全部留在并州,此战失利,家中之人,定会被董卓清算。
“有将军这句话,我们死而无憾了!”
张济带领的四万精锐,有一半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从起兵到投靠董卓,一直不离不弃。
“开战!”
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士兵,迎河而去。
每座箭塔三人驻守,全方位无死角射击。
士兵身上的铁甲,能有效抵挡正面飞来的箭矢,高处飞来的羽箭,有极大概率射到铁甲死穴,后脖颈、面门都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下。
短短几分钟,河水通红一片,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头次上场的新兵,干呕不止。
“敌军要靠近岸边了!盾甲兵准备!”
中心位置,一座高台鹤立鸡群,上面的人,手握红白旗帜。
红旗扬起,河岸左侧的盾甲兵,纷纷上前;白旗出手,右侧甲士上前。
有铁甲护身的士兵,半数登陆浅滩。
双方的重装甲士,火拼在一起,河里的部队,四面受敌。交锋的瞬间,死伤大半,三千精锐,折损殆尽。
张绣看到此情此景,双拳紧握,他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可亲眼得见,依旧触目惊心,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消失在面前。
“叔父,掩护剩下的兄弟撤回来吧!我们,攻不过去的!”
张济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即便下令撤兵,也没有人能活着回来。铁甲最坚固的地方,是胸前重甲,若要回撤,最脆弱的后背暴露在敌方视线内,基本没人能活着回来。
“侄儿,下令吧!”
“不行叔父,前方还有我们的人!”
“他们回不来的!竟然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让他们的死,意义更大!下令吧!”
张绣犹豫的时间,又有十多人丧命河流,万般无奈下,艰难下令:“火油瓶投掷!”
大营内,一万将士整齐划一,每个人身上都有四到五个火油瓶。
“第一轮,放!”
河岸两侧的士兵专注于对战,完全没注意到飞来的火油瓶。
嘭嘭嘭!
火油瓶落地的瞬间,烈火扑面而来,箭塔的构造是木材,遇火爆燃。顷刻间,火光冲天,箭塔一个接一个倒在火海中。还在交战的重甲兵,被团团烈火包围,由于重甲缘故,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尽数葬身火海。
“统领,河岸两侧火光冲天,大火绵延不绝,就连河岸上都是熊熊烈火!”
“立即传令,拆除中心位置的箭塔,阻隔大火蔓延,防守后方的重甲兵,卸去重甲,帮忙灭火,长矛兵,负责警戒!”
张任万万没想到,张济会使出这般恶毒的招式,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师弟,你的手段,倒是让师兄刮目相看,只是如此行径,就不怕天怒人怨吗?”
一场大火,烧掉双方近万人,这种情况,时不多见。指挥战斗的主将,情愿双方厮杀,一决生死,也不愿意违背人伦,火烧三军。这样的行为,不仅会天怒人怨,还有可能因此减寿、夭折。
“传我命令,三军快速通过,盾牌护住投掷手!”
张绣以身作则,带领三千人在前方吸引火力,后面的部队,紧紧跟着他后面。
河道两侧的箭塔,完全被大火吞噬,没有阻碍,张绣率领的前军,行军速度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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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河道中央,距离河道出口仅有一千米,这里的箭塔还在。
“阁下何许人也?怎敢阻拦天军?”
“师弟,此刻回头,还来得及!”
一声师弟,张绣震惊不已。
拜师之日,师傅曾告诉过他,他有一位师兄,文武双全,可惜未逢其主,一直没有他的传闻,以至于张绣这个后来者,完全不知道师兄的身份。
“你是张任师兄?”
“不错,我就是张任!”
张绣瞬间明了,难怪短短两天时间,这里就多出这么多箭塔,而且防守森密,无懈可击,他们动用六千人破阵,仅仅只伤到数百人。要不是自己临时起意,想出这种有违天道的办法,短时间还真的没办法通过这里。
“师兄,久违了!”
“师弟,董卓非明主,你知道老师的秉性,一身正气,浩然长存。你这样助纣为虐,岂不有愧他老人家?”
张绣神情复杂,叹息道:“我岂不知师傅嫉恶如仇,但我张家还有上万兄弟,他们的家眷亲友,全在并州,董卓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张任看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明没有忘记师傅的教诲,要是能帮他救出士兵家眷,说不定能为大哥增添一大助力。
“师弟,你若止步于此,我可想方设法,救助家眷脱困!”
张绣摇了摇头,不是他不相信师兄,而是他们已经没时间了,董卓给的期限是五天,如今在这里耽搁两天,还有三天,除非路上没有伏兵。不然的话,必将超过期限,以董卓的性格,定会捉拿一些家眷,男丁充公为兵,女的尽数被凌辱,以此来惩戒没有按时完成任务的将士。
他们尝试过反抗,可惜都是徒劳,董卓身边的文臣武将众多,强如张绣,都不得不避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