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江畔飞驰,雾锁四野寻途
钟逸飞渡长江,轻盈落岸,却已感疲惫袭来。他心存戒备,生怕中年人追踪而至,于是未及调息,便再次施展轻功,向南疾驰。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然而四周却被浓雾笼罩,宛如轻纱遮面,方向难辨,前行无路。钟逸无奈,只得寻一山石坐下,静心调息,待雾散再行。这一等,直至日过中天,雾气才渐渐消散,头顶终见一轮朦胧日光。
环顾四周,荒野无人,城镇无踪,道路无迹,钟逸心生无奈。他毅然决定,认准南方,逢山越岭,遇水渡波,继续前行。途中虽遇市镇,但他并未停留,心中念想,或许能在大城之中,再如江陵那般,偶遇圣剑门人,打听七派被囚之地。江陵之失,他并无悔意,反而那位晚妆秦子美的身影,在他心中愈发清晰,甚至超过了张夫人等佳人的丽影。念及此,他面上浮现出温柔之色,脚步也随之轻快起来。
傍晚时分,钟逸沿江南行,忽见一座城池耸立眼前。城墙高耸,气势森严,绝非普通城市可比。他决意进城一探,寻一宿处,休憩一晚,再作打算。为备吃住,他想起初出三峡时的窘境,急忙查看张夫人所赠锦袋,欲知银两多少。然而一看之下,却惊得他险些失色。锦袋中并无金银,只有拇指大小的珍珠与上乘玉块,估值可达万银。钟逸愣在当场,脑海中满是张夫人艳丽的容颜与甜美的笑靥。
他心中暗自思量:“她们虽美,却与我相差甚远。我留下已是不该,若与她有染,更难向师父交代。但我这一走,又算何种行为?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是痴情女子。我这一走,是否太过无情无义?”
钟逸捧着锦袋,痴痴呆立路边,自然引来路人侧目。再见他手中之物,无不心生贪念。平凡之人只能暗自羡慕,不敢妄动;而那些有些本事或自以为有本事的人,则毫不客气地伸手抢夺。
钟逸猛然惊醒,目光紧随锦袋而去,看清夺袋之人。此人年逾三十,面貌平凡,身材壮实,目光中透露出自信之光。他身着乡民粗布衣裳,脚踏多耳麻鞋,并无特别之处。夺袋之后,他并未急于离去,反而站在原地细细查看,眼中贪婪之色愈发浓烈。
“阁下,此袋似乎为我所有?”钟逸看出壮汉非比寻常,并未动怒,反而语气平和地问道。
“不错,我一夜风只是借小兄弟的锦袋一用。”壮汉回答道。
钟逸闻言皱眉,随即微笑道:“如此说来,我只有将此袋赠予阁下了?”
“一条袋子而已,算不上什么,我也不用谢了。”一夜风说着,将袋口一系,自然地放入怀中,“小兄弟,可是要进城?我愿为向导,保你在潭洲一切顺利。”
“若我在潭洲住上十年八年呢?”钟逸心中一动,悠闲地问道。
“咦,小兄弟,我一夜风可没看错人吧?”一夜风也看出些端倪,注视着钟逸反问道。
“看错与否,学生不得而知。但我的东西,无需阁下保管。”钟逸回答道。
“小兄弟如何称呼?”一夜风又问。
“钟鸣。”钟逸自报家门。
“没听说过。”一夜风摇头道。
“或许圣剑门的人听说过我的另一个名字。”钟逸神秘一笑。
“小兄弟说的不是真名?”一夜风面色微变。
“阁下就认我姓钟名鸣吧。”钟逸淡然说道。
一夜风闻言,眼中光芒闪烁,最终说道:“我一夜风可不是浪得虚名。”
“请出手一试便知。”钟逸邀请道。
“好,小兄弟若能追上我一夜风,东西便还你;否则,它便改姓王了。”一夜风话音未落,已如电般射出,速度之快,真不愧“一夜风”之名。
钟逸见状一惊,他原以为一夜风实力不俗,却没想到如此了得。他不敢怠慢,立即施展十二飞与十二梯中的一式,身形一闪,便落在路中间,拦住了一夜风的去路。
“谁?让开!”一夜风急于逃走,未及细看,便一掌向钟逸扫去。
钟逸接住一夜风的手掌,将他转了一圈,消去冲势,丢在地上。本以为一夜风会摔个四脚朝天,却没想到他竟稳稳站住了。
“是我。可是不服气?”钟逸问道。
一夜风未及回答,面上已露出惊骇之色。他双眼瞪得如鸡蛋般大,嘴巴大张,露出一口黄板牙,凌乱不堪,甚是难看。
“好了,闭上你的嘴巴。”钟逸受不了他的丑态,沉声笑道。
“我、我一夜风真的踢到铁板上了?”一夜风惊愕地问道。
钟逸不再理他,转身向城里走去。他已在抓住一夜风时取回了自己的东西。然而一夜风却并未放过他,而是紧追不舍。
“小兄弟,小兄弟!”一夜风在后面急切地喊道。
“我不是你的小兄弟,以后别乱叫。另外,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即使看见,也只准你站在下风,不准你站在风头上。”钟逸冷冷地回应道。
“确是、确是,我一夜风当真是心悦诚服,绝计不敢再妄图凌驾于少侠之上。”钟逸闻其言,便知其并未领悟自己言外之意,遂懒得多费唇舌,径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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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紧随其后,眼珠骨碌碌一转,又生一计。“少侠,潭洲城内正有一桩极为妙趣横生之事。”
“对你而言,趣事便是掠夺他人财物,还堂而皇之,大言不惭。”钟逸冷声道。
“冤枉啊,冤枉!我所言绝非此事。”一夜风连忙辩解。
“那阁下究竟以何为生,所图何事?”钟逸淡然问道。
“我一夜风,确是江湖中以窃为生的浪人,但我向少侠保证,此事光明磊落,且趣味盎然。”一夜风正色道。
“你竟会有光明正大之事?”钟逸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只怪我与少侠相遇时机不佳,给少侠留下了不佳的印象。”一夜风故作无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