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祝问善把水煮蛋敲开,没熟的蛋黄流了她一手。但她什么都没说,波澜不惊地抽了两张纸擦手。
“啧,做饭真麻烦。”哥哥不耐烦地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蛋敲了一下桌子破壳,结果敲出来半熟的蛋清和蛋黄,他气急败坏道,“怎么没熟!?”
然后手忙脚乱地拿起纸巾擦了擦。
擦好以后,他也没耐心吃了,“砰”地把鸡蛋砸到垃圾桶里,冲祝问善语气不太好道:“你们学校不包早餐的吗?”
祝问善摇摇头:“不包的。不过你可以给我钱,我自己出去吃。”
末了,又加了一句道:“这样哥哥你也能睡久一点,不用辛苦起来给我准备早餐。”
哥哥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你怎么不早说?行,下次我给你钱,你自己出去吃。”
祝问善点点头:“好。”
今天早上没有在公交车上碰见蓝蓝,车上人有点多,但她侥幸地站在了一个很快下车的阿姨边上,阿姨下车后她就坐了上去。
祝问善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在上面记下了今天早上哥哥的一言一行,然后在最后写下了三个字:
第二个。
她又翻到前面一页看了看,补充了一些东西,在末尾写下:第三个。
收起笔记本,把书包抱在怀里,祝问善看着车窗外飞过的风景,脑袋里空空的,但又想了很多东西。
已经有三个了。
……轮班制吗?
那会不会有一天,轮到哥哥呢?
到了班里,蓝蓝兴奋地和她说以后每天她爸爸都会接送她上下学,她特别开心,但又有点遗憾,不能和问善一起了。
祝问善心想看来蓝蓝的爸爸妈妈还不算没救:“没关系,反正在学校里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蓝蓝脸上的笑容都下不来:“那也是。”
日月如常,转眼一年过去。
祝问善基本清楚了轮班三人的性格和习惯,也知道了一些“真相”。
他们似乎是在她脑海里植入了某种东西,能让她自行修复记忆,让她把三人都当做自己的“哥哥”,并且找不出古怪之处。
所以就算这三人的性格各不相同,那东西也会让她的大脑的记忆随着三人的行为模式而变化。但因为祝问善每天都会去吞噬脑海里的灵气,她的记忆便不再受到更改,直到前两天,那点灵气被她完全吞噬成功。
于是所有一切都清晰起来,她和每个人相处的记忆都原原本本地恢复了。
三个人。
一个是老古板,喜欢让她背一些文言文,什么论语、道德经的,对暴力行径非常排斥,却会打她手掌心,想要让她变成一个书呆子,感觉年龄在五六十左右。
一个是暴躁狂,典型的上世纪大男子主义,乐忠于把她往贤妻良母方向培养,说话常常大小声,而且喜欢砸东西,年龄估计在四十多。
最后一个是最正常的,性情温和,偶尔关心她的学业和人际相处情况,但不会要求她去做什么。感觉年龄不大,二十岁?差不多。但他轮班的次数比较少,而且一般在周末,那两个人二三分工作日,周末是他来。
“这道题不该错,”老古板的视线瞥了眼试卷上其他的题目,后又点了点那道被打了“叉”的错题,眉头微皱,“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类型的题目出错了,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搞明白?”
祝问善抬眼看他:“现在搞明白了。”